梅宮裏,四處紅絛垂地,宮娥婀娜的身形在紅絛中自由的穿行,勾勒出隱魅的美感。
水汽朦朧中,一具潔白的胴體跨出浴桶,花惜歡上前替輕柔的擦拭玉體上水珠,華麗的衣裳經由宮女服侍,整齊服帖套在莫相離的身上。
花惜歡梳著她如雲的墨發,用一根白玉簪挽起,剩下的發絲一半輕攏到胸前,一半留在背後,她看向鏡子中越發嫵媚光彩照人的莫相離,向四周偷偷地瞧了一眼,見宮女們都下去了,從懷中掏出一本書塞到她手裏。
小聲說道:“離兒,這是我向張姑姑特意求的,今晚你在聖上來前,好好研究。”
“這是什麼?”莫相離疑惑的拿起那本無名的黃皮書,翻開一頁,瞧仔細後,臉立刻血紅,燒的慌,趕緊把書合上。
莫相離回頭嬌嗔說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在意些事情了。”
花惜歡捂著嘴小聲八卦道:“聽聞,前朝漢成帝,後宮中有一對姐妹花,名喚趙飛燕與趙合德,雖無子嗣,但是皇帝卻常常寵愛她們,正是因為琢磨透床笫之間的事情。”
莫相離忍不住彈了花惜歡一個腦崩兒,教育說道:“你還未過門,別學壞了。”
花惜歡揉揉發疼的腦門,不退,反而攬著莫相離的肩膀,斂下翹長的睫毛說道:“這宮裏唯有我倆相依為命,為了離兒,我願意多學一點,這樣就能多保護你。”
自從莫相離回宮當上梅嬪後,這明裏暗裏,被人坑害了好幾回,有冤有痛無處說,也沒有靠山幫忙。
皇上隻在離兒回宮那晚寵幸了她,留下一句讓她在宴會上表演歌舞,此後均無踏足梅宮。
“惜歡。”莫相離眼眶忍不住發紅想流淚,抓住花惜歡的手貼在臉上,心裏感動的無以複加。
“惜歡,你一定要一直在我身邊。”莫相離抬頭看著花惜歡宣誓道,她那雙清冷眼眸裏蘊藏著執著霸道。
“嗯。”花惜歡應道,心裏對莫相離這種依賴有些享受,但更多的是無奈。
莫相離這才安下心來,她知道花惜歡並不喜歡宮裏這種生活,但是她真的不能缺了她。
月上高頭,燭淚空流,美人疲倦,梅宮不見君。
“他不會來了,惜歡。”莫相離精心打扮的妝容,看起來失了幾分顏色,清冷的嗓音中帶著些許的落寂。
“皇上,可能有事情耽誤了。”花惜歡看著她這樣子,有些心疼。
“嗬嗬,你先下去休息,我累了。”莫相離一直挺直脊背端坐在床頭,隨著這句話落下,瞬間軟了下去。
花惜歡把床幔給放了下來,透過朦朧的床幔,看見她背對著自己側躺,玲瓏的曲線惹人遐思。
莫相離摸著懷中那瓷瓶,幽幽地歎了口氣,不知是為沒有下毒成功歎息,還是因為那人沒來而歎息。
此刻,蕭景煜才扶著宮女的手慢悠悠地從金闕宮出來,然後回過身,心情甚愉快地告別說道:“韓駙馬,棋藝了得,明晚景煜再前來與你再會。”
“皇上,梅美人,在行宮等您。”高勝走進拐角後,說道。
“如此晚了,她定然睡下,你明日派人給她送些珠寶首飾去,權當朕賠罪。”蕭景煜望了天上偏西的月亮說道。
“是。”
“以往不見你為任何妃嬪說話,你怎麼突然那麼關心莫美人。”蕭景煜鳳眸轉到他身上,喜怒不形於色。
高勝立刻意識到自己多言,緊張地回複道:“奴才,也隻是突然想到而已。”
蕭景煜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許多秒,才挪開眼睛,往前走去,高勝趕緊跟上。
韓卿的臉色隨著他的話,顏色暗暗地黑了,這狗皇帝,入睡前來襲,那時正是他夫妻行魚水之際,他狼狽出來迎接,哪知道這皇帝不知道吃錯哪個藥,拉著他下棋,兩人難分勝負,一直到現在月亮都偏西才肯離開。
韓卿看著那皇帝遠去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關上房門,返身臥房中。
“嗬,他總算走了。”北寒婧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雙冷銳冰冷的眼睛,此刻迷糊地止不住合上。
“你怎不睡?”韓卿脫下衣服掛在衣架上,走近床掀開被子說道。
“美人沒來,我怎麼舍得獨睡?”北寒婧撚起韓卿一縷墨發,送到鼻子前著迷輕嗅道。
韓卿最討厭就是北寒婧這孟浪之舉,猛的扯過頭發,背對她躺下冷言說道:“我累了,各自安睡。”撚起一個豆子,手指一彈,連滅幾盞燈燭,房間裏立刻陷入一片漆黑。
北寒婧尷尬地摸摸鼻頭,看著韓卿的呼吸已經沉穩下來,才敢貼近抱住他,鼻尖是他身上幽幽的冷香,讓人不自覺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