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後,太極殿東堂,平日四人齊聚商議國事之地,如今日隻剩三人,若有若無地籠罩著一層愁緒。
一輪商議落下,宮娥呈上,五顏六色的糕點中,一款雪白晶瑩的菊花糕,惹得李君燁和顏子矜不禁眼前一新,食指大動。
“入口即化,香軟甜酥,真乃菊花糕中極品也。”顏子矜初嚐一口,便立即被虜獲,眯起眼睛,幸福地感歎說道。
“此糕甜而不膩,口齒留香,不錯,不錯。”
李君燁對待甜品沒有顏子矜那麼熱衷,今日瞧見晶瑩剔透的菊花糕,難得被勾起饞蟲,接連兩三塊下肚,稀罕地誇道。
當李君燁無知無覺地抓向最後一塊菊花糕時。
顏子矜立刻警覺地飛撲到桌子上,把磁盤緊護在懷裏,瞪眼急道:“君燁,你平日裏不是不愛吃甜食,今日竟破天荒跟我搶起來了。”
“我也不知道,大約味道似隱居之時,所食之點……”
李君燁見顏子矜這個吃貨,像是小孩子般護食的幼稚舉動,不禁收回爪子,好笑讓於他。
顏子矜戀戀不舍地抓起最後一塊菊花糕點,閉起眼睛,迷戀地一點一點咽下後。
顏子矜吃完菊花糕之後,在品嚐其他糕點,竟然覺得食之無味。
顏子矜把隻咬了一口的桂花糕,丟棄在盤子裏,冒著星星眼問皇帝說道:“還有菊花糕嗎?”
蕭景煜飲得一口清目明神的菊花茶,搖搖頭說道:“今日這些糕點中,隻有此盤菊花糕,非禦膳房所作,乃是梅宮梅美人手下小宮女清荷所做,我也不知曉是否有餘。”
“我道今日廚子水平,怎麼遠超以前禦廚,原來是另有其人。”顏子矜透過那裝菊花糕的空盤子,仿佛看見了一大堆美食向他招手。
“哎,你自己嘴饞也罷了,怎麼拉著我前往?”李君燁見顏子矜剛離開太極殿,就把他往後寢拉去,疑惑不解道。
“我可沒姐姐,在宮裏當妃子,當然隻能借你之名見那小廚娘了。”
原是顏子矜吃了菊花糕,惦記那廚娘的其他美味了,可後宮不是誰都能去之地,必須有皇令才能見家中宮眷。
“真是拿你沒辦法!”李君燁不禁好笑。
兩人走進梅宮,就看見屋外,大梨花樹下架著一木梯子,一宮女按梯,一年輕宮女正在撩裙子爬梯上樹。
“喂,你知不知道梅宮的清荷在哪裏?”顏子矜突然開口問道。
“啊——”花惜歡正在爬梯子聞言,回首看見底下靜立一旁的李君燁,忽然腳下踩空,仰頭痛栽下梯子。
“姑娘,小心!”李君燁見那宮女失腳落梯,趕緊跑上,伸出雙手接住那女子。
淺綠色的宮紗,在空中猶如彩雲,緩緩飄落,烏黑的墨發撩撥著,那張帶有驚色的潔白的花顏。
“先生——”女子落在一雙結實安全的臂膀裏,驚色退下,轉眼望著眼前似霜華般耀眼男子,癡癡地呢喃道。
“小啊……歡……?”李君燁隻感覺到懷中的少女,輕盈似燕,耳朵裏聽見熟悉的稱呼,聞言向女子望去,驚疑地稱呼說道。
那張素白的麵龐上,淺眉如煙,明眸似溪,瓊鼻如膽,唇若嬌花,她不在是記憶中小女孩的樣子,而是鄰家初長成的美麗姑娘。
李君燁忽然感覺,自己的心扉被一陣輕柔的風給敲開,直直地看著,花惜歡如花般的笑靨。
“喂,君燁,你一直抱著人家姑娘作什麼?難道是對她有意思?”顏子矜在旁邊見好友反常地抱著一姑娘不撒手,壞壞地調笑說道。
李君燁慌忙地把花惜歡,穩穩地放立在地麵,臉上不動聲色的恢複,一貫的無憂無礙的世外高人之範。
“先生,你怎會來這?”花惜歡趕緊地理理頭發,抓著一綹長發,含羞帶怯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