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碧空,秋雁一字散開,南飛而去。
在宮城外的祭祀台上,兩排粗長的喇叭在吉時中,冗長低沉號音透破長空,驚得雁群分散。
重陽節那日因為突下大雨,無法舉辦祭祀,因此另擇吉日吉時而辦。
祭祀台上,巫祝領著皇帝與丞相等重臣子,走上長長的階梯,齊齊地拜天祭祀祖宗後,開始占卜來年國運。
祭祀方台中央,鼎爐裏燃燒著滾紅的火碳塊,身形高大的巫祝舉著巫杖,繞著鼎爐吟念祝詞,龜殼在碳火中不斷地發出爆裂聲。
李君燁等人,緊張的翹首以盼等侯預卜結果。
忽的一聲爆裂,龜殼上出現裂紋。
巫祝用長丈,翻開龜殼,凝目看著龜背上的裂痕,解讀天意說道:“天神示意,吉,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太好了。”顏子矜高興地敲著扇子說道。
巫祝的嘴角,藏在麵具後,不屑地一撇,舉起禪杖,繼續說道:“現在進入下步,帝代百官謝神。”
巫祝的手,在酒壇上施法吟唱,一些細粉末從指甲中,在神之鬼不覺中,沉入酒中消失無影。
蕭景煜接過巫祝遞來的酒,第一杯,先是潑向空中敬天神,第二杯,是澆在地上敬祖宗,最後一杯,親自飲下,敬天下蒼生。
巫祝親看他飲下,嘴角勾起一抹得逞地笑容,宣布說道:“祭祀結束。”
他在心中暗暗地說道:韓卿我來接你了。
此刻,金闕閣內,氣氛十分的低沉壓抑。
“滾——,我不吃,除非那狗皇帝來了!”韓卿看見宮女呈上來的熱粥,照例潑灑在地上,不顧虛弱的身體,堅決抵食。
韓卿自那晚後被辱後,蕭景煜一連避開他七天。
這七日韓卿煎熬非常,每每想到自己被男人碰了,就夜不能寢,日不能飯。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從最初不能接受的滔天恨意,也漸漸地轉化為討個心安理得的說法。
“皇上,韓卿抵死不食,嚷著要見您,餓暈過去了。”宮女見韓卿餓暈過去,看見蕭景煜祭祀而回,趕緊前去稟告情況道。
“餓暈?那便過去看看。”蕭景煜聽聞後,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熱茶,心裏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勾起唇角微笑道。
馴服烈馬的過程,總是讓人有種難以言喻的享受。
蕭景煜鳳居高臨下地看向紫床之上,緊閉雙眼的韓卿,緩坐在床頭,搬起韓卿瘦削的身子,讓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
他修長的手指,劃過韓卿那越發惹人憐惜的消瘦臉頰,轉頭吩咐道:“把糖水拿來。”
蕭景煜捏著他的嘴,手下凝力一按,韓卿緊合不開的牙齒,露出一條縫隙。
蕭景煜親自端過糖水給韓卿喂去,看著他漸漸地回過神來,才把糖水遞給宮女。
“蕭景煜,站住!”韓卿見這個狗皇帝趁他剛醒,竟然又想逃跑,撐起虛弱地身子想追他,不料腿腳無力,一下摔在地上。
“韓兄。”蕭景煜聽見背後一聲巨大的動靜,回過身子來,趕緊扶起他。
“蕭景煜,你休想跑!”韓卿緊緊地攥住蕭景煜的手腕,尖銳的指甲,深深地刺進了他的皮肉。
韓卿的強勁的力氣,讓人想象不到,此人前一刻還餓暈過去。
“韓兄,我不跑,你先鬆開我。”蕭景煜被他抓痛,齜牙咧嘴地勸撫說道。
“不行。”韓卿想起自己空等七天,看著蕭景煜,咬唇憤恨地說道。
“我真不跑,你放開我,你餓了吧,先吃飯我們再說事。”蕭景煜緩言勸道,韓卿眼中微微地動容。
蕭景煜抬手吩咐人準備熱粥,韓卿依舊沒有鬆開他,盯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心裏忽然想到,自己打他一頓能奪回自己貞操嗎?
況且,自己不是女人,蕭景煜要了他的身,難道還會娶他不成,找他要個說法,有什麼屁用!
還不如把蕭景煜直接砍了,或者把他的貞操給糟蹋了。韓卿很快心裏有了計較。
熱粥很快就準備上來,蕭景煜把熱粥親自端給韓卿說道:“韓兄,請用。”
韓卿鬆開蕭景煜,警告說道:“不許逃。 ”
蕭景煜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韓卿這才放心地用起粥來。
韓卿吃得很急,兩三下碗就見底,想必真的餓慘了。
韓卿把碗往邊上一放,抓起絲娟擦了擦嘴,抱手像個主人般命令宮女說道:“你們都給我下去,我要和他談事情。”
宮女們看向蕭景煜,征求他的意見,他微微頷首,宮女們把桌幾撤了下去。
“我什麼都不多說了,你讓我見一次嫣兒就行,另外把我身上禁功的解藥給我。”韓卿的抱著手要求,不善地說道。
韓卿平靜的反應,出乎蕭景煜的意料之外,按照韓卿睚眥必報的性格,至少要抓著自己打一頓才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