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一條鞭子破水而入,纏住兩人下墜的身子,把喝水的兩人拔出水麵。
韓卿站在一葉扁舟上,長身玉立,紅袖看著他挺拔的身形仿佛看見天神臨世,不禁驚喜交加。
紅袖順著鞭子的力道,單手抱住昏迷的顏子矜,旋身落在船上,水花刹那間縈身綻開,如出水的芙蓉。
水花滴滴答答地敲打在水麵上,敲打在船身上,韓卿掩袖淡定地遮住襲來水花,觀賞著美人出水一幕。
“爺。”紅袖腳剛踩上船板,“咚”地扔下顏子矜,上前緊緊地抱住韓卿脖子,把頭埋在他懷裏,如小女人似得哭訴。
韓卿攬住她的細腰,卻聽得一聲驕細悶哼,抬手卻見滿掌的鮮血,俊臉上露出愧疚,沉聲安慰說道:“岸上的那群人,我都殺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紅袖哭著說道:“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韓卿抬起紅袖的臉,撫摸著她臉上的那淡色的傷疤,麗臉上的表情很溫柔:“放心,誰傷害你,我都會給你討回來,他砍你一刀,我便砍他十刀。”
紅袖麗眼裏,是滿滿的信賴,前所未有的安心。
“爺,你今日怎麼會來,你不是很討厭我麼?”紅袖依靠在韓卿堅實地胸膛裏,小小的幽怨道。
“我回到家,聽北寒婧說你到金水廟祈福未歸,便騎馬來接你,不料在金水亭附近看見你掉落的簪子,順著打鬥的蹤跡,一路追到河邊,見到一群黑衣人在向你們射箭。
便把他們殺了,奪船過來救你們。
這段時間委屈你了,我現在瘋病在身,怕又傷害你,不敢在你那多呆,沒想到你多想了。
你這麼懂我心,我豈會討厭你,對你虧欠太多,倒是怕你不喜我了。”
紅袖第一次聽韓卿刨心,說這些貼心話,覺得這些時日,受得委屈也值得了。
“爺,我以為你,隻喜歡嫣兒和婧姐姐,一直把我隻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貼身侍女而已。”紅袖緊緊地抱住韓卿,今天頭一次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傻瓜!”韓卿掏出懷中的紅瑪瑙簪子,重新插入紅袖的發髻裏,替她把鬢角邊的碎發別在耳後,忍不住寵溺地罵道。
沒想到,平時最貼心,善解人意的紅袖,心裏藏著這麼多小秘密,看來自己因為她懂事,放心的太少了。
紅袖緊緊地抱住韓卿,不願意撒手,閉眼幸福地說道:“紅袖,一直把爺和婧姐姐,當做家人,以後也永遠不會變。”
“我們是一家人。”韓卿心裏很愉悅,看著自己的後宮團,真正的又融入一名家人。
其實,上蒼對他很好,給他送來這麼多家人和朋友,他現在心裏一點兒,也不孤獨了。
韓卿脫下自己的袍子,披在紅袖身上,攬著她,用腳尖把船上昏迷的男人翻了個麵,看著熟悉的臉孔,不禁詫異道:“原來他也來了。”
紅袖依偎在韓卿懷裏,順著視線看向顏子矜,說明情況道:“今天我祈福完了以後,不慎在路邊撞倒子矜公子,見他崴腳後便扶他回城,哪知遇見十幾個刺客,針對我而來。
子矜公子為了救我,泅水時還受了幾箭。爺,要不是他,紅袖今天恐怕見不到你了。”
“沒想到,他倒是還有男子漢氣骨頭,這人是牧雲的宰相顏子矜,你欠的恩情我會替你還,以後得離他遠點。
他這張嘴巴最喜歡花言巧語,四處拈花惹草,惹得一身風流債。
他今日應是見你美貌,故意假裝崴腳借機搭訕,若是真崴腳,你們逃不出刺客的手掌。”
紅袖一回想,這公子在打鬥中的確腳一下就好了,不禁暗惱此人輕浮,心中的感激感動退了一半。
韓卿蹲下身子,拿刀子割開衣服,瞧見背上軟肉翻卷的猙獰箭傷,紅袖見他並沒有傷及要害,鬆了一口氣。
韓卿撕下身上幹爽的衣條,利落拔下深入骨肉的弓箭,從懷中掏出創傷藥敷在他傷口上,然後專業的包紮上。
韓卿轉過身來,又替紅袖敷了些止血膏藥,順便把此人曾在婚禮前一日,把靜坐亭子邊的自己,誤認為女子,攻勢凶猛地吟誦酸的情詩,來求親的糗事初次爆料出來。
紅袖看向昏迷的顏子矜,知道這花心蘿卜每逢漂亮的女人便求親,半縷感激徹底化為厭惡,也把顏子矜水裏向自己求親的事,全盤向韓卿囧悶地說了出來。
“沒想到,他竟然向你求親,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韓卿心裏不禁打起了小算盤。
“爺,有什麼需要我盡力的嗎?”紅袖似乎猜測到他的想法,主動請纓道。
“你是我的女人,怎麼能把你送到他身邊。”韓卿看著紅袖乖巧可人的麵孔,搖搖頭,打消把紅袖送到顏子矜身邊潛伏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