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一章 人群中的眼(1 / 2)

夜幕上,清瘦的星月,隨著命運地指引,往西陸續地走向墳墓。

秦淮河裏,壯麗高大的畫舫,在寧靜的夜裏,消停了喧囂的歌舞笙簫,巨大的船身像是蹣跚的老人,在水浪的拍打下漸漸靠岸,吃力地緩緩放下甲板。

“咚”的悶響之後,船上烏泱泱的船客像是窩裏的螞蟻,日複一日地踏上厚木甲板朝著四麵八方散去,迷醉地結束今晚的尋歡。

韓卿被慕容白樓抱著,隻覺腦子發暈越加厲害,渾身燥熱黏膩,被酒澆灌的大腦隨著挨棒後,思緒如長根的大樹僵化走不動了。

“玉麟,我暈乎的厲害,接下來靠你出去了。” 韓卿攀附著慕容白,臉緊密地依畏在他冰涼舒服地脖子上,閉眼涉取冰涼換回點滴清涼,歉疚地說道。

“哎,叫你貪嘴不聽勸,都被人欺負到臉上去了。”慕容白低頭摸向韓卿發燙的紅臉,在說話的同時,眼神瞥向躲在暗處的人,無奈地責怪道。

煙花之地的花酒,大都是添了些壯腰補腎,催情的東西,慕容白感覺到好友已經中招。

“我下次不喝了……”韓卿蹭了蹭他的冰涼舒服脖子,鼻子湊在慕容白脖子上,猛嗅著清幽的冷香,軟膩地討饒道 。

慕容白邊說邊摟著,渾身癱軟的韓卿,快速地出了船倉,順著擁擠的人流,逃離這是非之地。

藏在暗處的視線,隔著流動的人群,幽幽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兩人從人流中漸漸的脫離,回的卻不是城中,而是一直往西而去,人煙開始少了起來,行路越來越偏遠,樹木越來越多。

黑漆漆的樹林裏,安靜的隻剩下腳步聲,和不知名的鳥怪叫聲。

隻是兩人的腳步聲內,重疊了其他的腳步聲,空氣中蟄伏的危險隨時會爆發,慕容白繃緊了頭皮。

說那時快這時慢,一陣夜風夾帶著刀劍凜之氣,侵襲地樹葉瑟瑟發抖。

慕容白耳朵一動,一直按在短劍的手指,頃刻間手勢徒換,刀劍如疾風般出刀鞘。

金屬的冰冷銀芒,在月下短短地交彙,在風止前全部收了勢頭。

風靜,劍歇,原本通暢的前路,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影,擋住了去路。

慕容白樓緊了韓卿的肩膀,星眸在月光下,結了一層厚厚的嚴霜。

“你們二位閣下跟了我們一路,敢問從何處來?”慕容白忌諱地盯著前方,身形高壯的男人,客氣地問道。

明明前方隻有一個人,哪裏來的第二人?

這時,身後的樹上,輕輕地落下一物。

“哎,啊三你這暴脾氣,害我也暴露了……”黑衣人的同伴,見暴露了藏身之地,悻悻地跟著跳下樹。

一胖一瘦兩人,前後夾擊,封了兩端之路。

“無可奉告,接招!”那身形胖之人,打斷安靜的談判,猛地舉起尖銳的狼爪棒放言道。

“好了,你坐地上,先睡一會兒,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慕容白無奈地摘下他,扯自己衣帶的賊手,脫下自己的披風,蓋在他身上勸道。

“嗯。”韓卿麵頰酡紅在他安排下,乖覺地靠在路旁的老樹底下。

慕容白揮刀,隻身擋在韓卿麵前,嚴聲說道:“二位便一道來罷!”

前後兩人前後齊衝鋒,慕容白迎起短刀,剛剛邁出一步,不料腳下打滑,摔了一趔趄,險險地躲過迎麵的狼牙棒,卻逃不過脖子後頭偷襲的短刀。

那瘦子把刀駕在慕容白脖子上,嘲笑道:“沒想到這小子孬的很,不出一招我們就抓住他了,啊三把他綁了。”

啊三正準備大幹一場,沒料到這小子是個繡花枕頭,鬱悶地收起狼牙棒,掏出繩子,上前把慕容白的雙手給死死綁了。

韓卿簡直不忍直視慕容白那拙劣的演技,不地道地拍地取笑道:“玉麟,你咋這麼給我丟人呢?”

“我是一時失誤才被抓,花郎,你難道後悔跟了我?”慕容白橫眉怒目,生氣地問道。

“是哎!真不曉得,看上你個孬漢哪點。”韓卿佯笑罵道。

胖瘦黑衣人,沒料到這兩人在這節骨眼上還談情說愛,打情罵巧。

壯漢見韓卿這副騷賤模樣,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惡劣地罵道:“不要臉的男 婊 子,勾三搭四,枉費主人的真心。”

“我們兩個情投意合,我怎就搶你們主子男人?”慕容白有心套話,故意歪曲與韓卿的關係,直聽的韓卿忍不住偷笑。

“明明,我們主子……”那憨傻大漢話才剛出口,就被同伴捂住嘴了。

那瘦子指著傻大漢臭罵道:“主子命令我們隱藏身份,抓住他同伴,你個憨子別什麼都往外說啊。”

“哦,你們想抓我嗎?”那瘦子的話倒是自己暴露了目的,惹慕容白心中好笑。

“要不是為了抓你,我們早就和兄弟們隨主子坐船離開了。”那蠻漢怨道。

“你們想抓我們去哪裏?”慕容白心裏轉了個圈圈,心裏咕咚咕咚地冒起黑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