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恒叛亂了,司馬恒終於叛亂了,司馬恒終於終於叛亂了。
那是個大雪天,鵝毛大雪把白蓮寺院的門全部堵住了,韓卿在白蓮廟門口掃雪,凍得雙手發紅。
樊墨涯把一個羊皮紮的暖水袋,塞近韓卿手裏,把他的雙手捂在自己手掌裏,說道:“這些粗使活讓我幹,你看你的雙手都凍紅了。”
韓卿心裏暗笑。
樊墨涯以前過慣了聖子的生活,十指不沾陽春水,連炒菜要放鹽也不知道。如今過上質樸的生活,讓韓卿覺得自己在養另外一個兒子。
韓卿凍僵地手指,在他捂過後,漸漸地解凍,在他手掌裏生出一絲又麻又漲的感覺。
“好了,你站在這裏,看我來掃雪。”樊墨涯見他手指暖和了,轉身抓起地上的掃把,見旁邊沒人偷使出武功,一掃把使出有如神龍擺尾,厚厚的積雪,瞬間漫天積雪飄揚。
樊墨涯俊偉的身影,在雪中靈活的祭出招式,白色的薄僧衣衣袂不斷翻飛,未沾染滿天飛揚的一片雪花。
韓卿靜站在邊上,身著質樸無華的黑色冬衣,抱著暖水袋,頭一次覺得樊墨涯即使沒有原先那張英俊端/莊的臉孔,也是極俊。
等樊墨涯一套功夫使完,收回最後一個招式,滿地的積雪在他的童趣下,已經變成一個雪人,身上插著一根掃把,安靜乖巧蹲在廟門邊。
韓卿輕笑,把手從衣袖中掏出,摸上那個用掃把堆積的雪人,眼裏不知想到什麼,原先開心的笑容,漸漸斂了。
昨日,司馬恒嚴捂的消息,終於傳到宮外,連路人都知道,司馬恒造反囚禁了皇帝。
“我要去皇宮,去救我妹妹。這一年和你生活,我很快樂。”韓卿終究還是說了,隻要他去皇宮救人,就會暴露自己未死的消息,打破這平靜的生活。
“我陪你一起去救人。有你的地方,我才快樂!”樊墨涯把手搭上韓卿的肩膀說道。
“好!”韓卿答應道。
司馬恒把整個皇宮都給圍困住了,任何一隻鳥也飛不進去。
皇上和皇後,以及文武百官分別被關在東極殿內,斷水絕糧已經餓了七天七夜,密密麻麻地禁衛軍,鎮守著殿外,防止任何一個人逃出來。
整個皇宮陷入了沉默。
第七天,東極殿內的文武百官,在饑餓的逼迫下,已經全部叛投司馬恒。
東極殿內隻剩下四個人,蕭景煜、莫相離、蕭景煜、高勝,至於雙相在司馬恒逼宮那天,正好雙雙在外,一個在徹查貪腐安案,一個在監督水利工程,給了司馬恒絕佳的機會。
雙相就算及時趕回來,也遠水救不了近火,更何況,司馬恒已經把皇宮的任何出入口,全部封死。
雙相沒有虎符,根本無法調動禦林軍,而虎符正好在蕭景煜手裏,他被關在東極殿裏,誰也出不去,誰也進不來。
司馬恒把蕭景煜關在東極殿裏,故意不給水糧,正是逼他交出虎符、交出玉璽。
“蕭景煜,我勸你早點識相,乖乖把虎符和玉璽交出來,簽了這紙皇位禪讓書,就不用挨餓受凍。
我知道你兒子,已經發燒,若是再拖延不治療就會死掉,你忍心把你唯一的兒子,給活活逼死嗎?”
司馬恒在門外,每日照例勸降,可是屋子裏絲毫沒動靜,不禁怒火攻心。
“哼!好心當成驢肝肺,你就守著皇位,等著死兒子,無人給你送終罷。”
司馬恒含恨離去,讓人守緊了東極殿,讓誰也不要逃出來。
前兩天高勝趁夜逃出來,想去外麵搬救兵,被抓住鞭打得奄奄一息,又丟回了東極殿內,蕭景煜就知道,逃出去這招是行不通了。
現在東極殿內,高勝重傷奄奄一息,蕭景淵在第二天就受凍就發起高燒,莫相離被餓的已經精神恍惚,唯一意識還清醒的人就是蕭景煜了。
“你們再撐一天,君燁和子衿他們,算起來已經從外地回到金陵,他們再想辦法救我們。”蕭景煜看殿裏氣氛低迷,鼓勁說道。
“檀郎,淵兒餓了好幾天,呼吸已經越來越微弱,不能再拖延了,你把虎符和玉璽交出去吧。”莫相離看著懷裏,凍地麵色發青的兒子,在發高燒的兒子,心疼地求道。
蕭景煜摸著兒子,餓脫了相的小臉上,心裏疼痛非常,掃著眼前的慘狀,何嚐不想他們受到治療,獲取食物。
“惜歡妹妹……惜歡妹妹……別離開我……嫁給我……” 高勝身上的鞭傷十分嚴重,硬挨到現在,已經發燒感染,腦子已經不清楚了,嘴裏無意識地呢喃道。
蕭景煜親眼見著高勝嘴裏的呢喃,一聲比一聲地弱下去,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心裏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