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約大氣的一個相框,上麵的玻璃滿滿的都是裂痕,應該是摔碎之後又修補好的。合影上麵女孩的臉已經被墨水塗掉了,看不清楚,隻剩下厲霆深青澀稚嫩的臉龐。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認得出來,這是當初我跟厲霆深的合照。
同樣的照片,我也有一張。
一時間,我腦子亂極了,不明白厲霆深為什麼會把照片放在這裏,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是想要丟掉沒來得及,還是時不時拿出來看看?看什麼?回憶我對他造成的傷害,好加深對我的厭惡嗎?
我不敢再想下去,慌亂的把相框放好,拿了充電器迅速離開了書房。
厲霆深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我正在客廳裏打掃,他就那麼頭發淩亂的出現在我麵前,睡衣的扣子不知道怎麼敞開了,露出結實有型的肌肉。
我愣了下,趕緊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故意裝出忙碌的問,“你餓嗎?鍋裏有粥。”
他捏了捏眉頭,精神好多了,緩慢開口跟我道謝。
“我是你助理,應該的。”我偷偷看他,再沒了暈暈乎乎時候撒嬌的樣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漠。我心裏有些澀然,可是統統吞進了肚子裏。
我給他盛了粥,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就接到以前社長打來的電話——
“初夏,林灑灑回國了,我把地址給你,你現在就去找他。記住,務必讓他在截稿日期前把稿子交了,這關係到你能不能繼續留任,知道嗎?快點!”
“社長,我……”
“好了,你趕緊去吧,我還有事,先不聊了。”
我原本是想跟社長說我不打算幹了,可是社長快人快語已經把電話掛了,很快我就收到一條短信,上麵是林灑灑的電話和家庭住址。
看來,就算我要辭職也得先讓林灑灑交了稿子。
我不經意間轉頭,正好對上厲霆深質問的眼神,我下意識舔舔唇,跟他解釋,“我們社長,讓我去接觸一個暢銷作家。”
他低頭,又是開始吃飯了,我看他這樣,試探的說,“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去見他了。”
“你不吃飯?”
“我不餓,不吃了。”其實我挺怕他問他醉酒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出乎我的意料,他什麼都沒問,反倒主動說,“之前的事情,我有個大概印象。”
我邁出去的腳步驟然一停,心砰砰直跳,其實我很想聽見他告訴我,他之前那麼失態,其實是心裏還有我。可我知道不可能,隻怕他接下來的話才是最傷人的。
我低著頭,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昨天喝多了,有點分清楚……”
“我知道的,厲總!你不用說了,我都清楚!”趕在他說出傷人的話之前,我倉促的打斷了他。
是啊,他喝多了,分不清楚幻覺和現實,在夢裏還是我跟他快樂的樣子,現實卻早就支離破碎。回憶有多美,現實就有多殘忍,而他的話就有多傷人。
我緊緊握著拳頭,想要逃避。
“你清楚什麼?”感受到他不悅的凝視,我低著頭,苦澀的說,“我知道你隻是做夢了,我不會多想。厲總,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拿著包包就往外麵跑,一頭紮進了川流不息的人群。
我也不想矯情的對比我身邊經過的男男女女有多幸福,有多恩愛,可看著他們親熱的樣子,我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我跟厲霆深以前也是這樣,我幻想過一輩子都是這樣,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