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不願意,我也知道厲霆深來了。可我趴在康南生身上沒動,甚至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厲霆深遲遲沒說話,康南生也沒有放我下來的意思。
“初夏?”康南生低頭輕聲叫我,我知道他是在問我的意思,我幾乎是脫口而出,“走吧。”
上了車,索菲亞抱歉的說,“我剛剛擔心,所以就給厲總打了電話……對不起啊……”
“沒什麼。”我已經跟厲霆深這樣了,他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隻怕都是不在乎的,頂多就是直男癌覺得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了不開心而已。
醫院裏,醫生說是肋骨骨折,不嚴重,拿了藥就讓出院了,隻是關照這幾天多休息,不要劇烈運動。
康南生去拿藥了,隻剩下我和索菲亞,她不斷跟我道歉,我漸漸恢複了力氣,安撫道,“我沒事,隻是骨折而已,休息幾天就好了,你別自責了。”
我知道索菲亞除了自責之外,對張揚多少還是不舍的。可是這種男人明顯不值得托付,我希望索菲亞不要執迷不悟才好。
剛才來的匆忙,我也不知道那份文件在哪裏,開口問,“你見著企劃案了嗎?有沒有收好?”
“拿好了,你放心吧。”
我點頭:“那就好。”頓了頓,我猶豫的告訴索菲亞,“張揚不止你一個女朋友,我不能替你決定什麼,但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索菲亞眼底閃過悲傷,苦笑著說,“我知道,初夏,真的謝謝你,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誰幫我出過頭,你是第一個。”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冥冥之中,我好像跟索菲亞有幾分同病相憐。
“倒是你……”她吞吞吐吐看著我,“你跟厲總怎麼樣了?我看得出來厲總其實挺關心你的,他剛剛在電話裏很著急,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現在不想談厲霆深,我也不可能再相信他對我還有什麼感情。他之所以著急,是因為那份企劃書吧?畢竟他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我有自知之明。
我讓索菲亞先回去了,她現在應該心裏挺難受的,也許一個人靜靜也好。
康南生替我拿了藥回來,問我去哪裏。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兩個人就這麼從醫院走了出來,說也沒有說話。
到了醫院門口,我意外看見厲霆深靠在車上,手裏夾著煙,煙霧彌漫裏,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眉頭皺的緊緊的,像是在苦惱什麼。
看見我和康南生出來,他快走幾步過來,什麼也沒說,拉著我的手就往車上走。康南生這次沒有阻止,我從後車鏡裏看見他沒多久接了電話也離開了。
麵對厲霆深,我心裏悶悶的,說不出的難受,在跟他重逢之前,我就算有過無數種想法也從來沒想過我會跟他糾纏的這麼深,愛與不愛,進退兩難。
回到酒店,我沒有洗澡,直接躺沙發上準備睡覺。厲霆深也沒有洗澡的意思,坐在我對麵,不停的抽煙。
我翻個身不想看他,他有些惱怒,“不想跟我聊聊嗎?”我沒有回應,卻耐不住他的一再刺激,“今天其實是你一手策劃的吧?你想表現什麼?對我的忠貞不渝的愛情?嗬,言初夏,你心機真是越來越重了。”
他說話的時候,手指故意在我身上滑動,嘴裏輕哼著,“用這種辦法吸引我注意,真是蠢得可以。”
我怒極了,一下子翻身坐起來,一不小心扯痛了肋骨,疼的我一身冷汗。可我依舊直勾勾的看著他,咬牙說,“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隻是告訴你,你對我沒那麼重要!”
“是嗎?”他伸手勾住我的下巴,緊緊盯著我的眼睛,不準我逃避,“那你這般不要命是為了什麼?”
“我……”
“言初夏,說謊對你沒好處。”他修長的手指不斷摸索我的臉,冰冷冷的表情好像又有些苦惱,“你在鬧什麼別扭?從一開始我們就約定好的,你變得貪心了,這能怪我嗎?”
迎上他坦然的目光,我理虧的說不出話來。他說的沒錯,從一開始我們就約定好了,我拿錢,留在他身邊償還對他的虧欠。大概是日子過得太順遂了,我貪圖的東西越來越多,以至於變成了今天這樣。
我苦笑:“那你覺得夠了嗎?可以放走我了嗎?你終究是要娶妻生子的,留著我隻是麻煩。”
“我說了,你欠我一個孩子,至於厲家少奶奶的位置……再說吧。言初夏,我們都不是傻子,現在離開了我,你連生活下去的資本都沒有,不是嗎?”
他說話的口氣風輕雲淡,給我一種從骨子我低他一等的感覺。我特別自卑,卻又覺得不甘心,我恨自己沒有隱瞞好自己的感情,恨我讓自己的感情竟然淪為他控製我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