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深這句話無異於把我從懸崖邊一腳踢了下去,這比他直接告訴我說不愛我還要讓我絕望。他之前迫不及待娶我的畫麵還在眼前,他說離開我會死的話還在耳邊,而現在,我已經準備好了做他的妻子,他卻說要延後婚期。
那麼再過些日子呢?他是不是要說我們取消婚約吧,言初夏,我愛的是別的女人?
我說不出自己的心情,也猜不透他對我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隻是覺得我一顆心像是被他生剜硬挖了出來,疼的窒息。
如果這話是在韓諾沒有受傷前,是在韓諾沒有光明正大陷害我之前,是在她沒有給我發那張照片之前,我都會覺得他可能遇到什麼事情,延後婚期也不是不可以。可偏偏,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要求延後婚期,他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深呼一口氣,另一隻手在肚子上摸了摸,淡聲說,“阿深,這個婚,要不我們別結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問,“夏夏,你生氣了?”
“沒有,大概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我們都沒有做好準備,我太累了,就像你猶豫不決一樣,我也覺得很茫然。”
“夏夏,不是這樣……”
“如果不是這樣,你就不會把心思放在別的女人身上。阿深,我雖然出身平凡,之前也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可這不是你和韓諾聯起手來羞辱我的理由。你可以不娶我,可以恨我,但用結婚開玩笑是不是太過分了?”這無疑在一刀斃命,讓我萬劫不複。
穿上潔白的婚紗,嫁給心愛的男人,這是多少女人一生的渴望和追求,我也不例外。可厲霆深卻在我美夢成真的時候,硬生生把我自以為是的幻想撕的粉碎,這太殘忍了。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延遲婚禮也不是因為韓諾。”
“原因已經不重要了,我不是傻子,分得清楚誰對你來說更重要。”我想起自己之前進進出出醫院幾次,可他都不聞不問,而韓諾受一點傷,他就徹夜陪在她身邊,我還能說什麼。
厲霆深沉默了,長長呼了口氣,然後才說,“你在家等我,我現在就回去。”
“不用了,我想出去透透氣,你忙吧。”見了麵能說什麼,無非是對不起,無非是解釋,可我已經沒辦法信任這個男人了,又何苦強迫自己去麵對他,聽那些隻會讓我傷的更深的謊言。
曾經那麼相愛的人,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想想也是可悲的。
大概是察覺到我徹底死心了,他急忙開口,“夏夏,我錯了,婚禮如期舉行,你就當我沒有說過這句話好不好?”
“厲霆深!”我一下子就怒了,有些竭嘶底裏,“你把我當什麼?這樣耍著我很好玩嗎?我告訴你,就算我懷了你的孩子,也不是非你不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誰離開誰就不能活,你對我也沒有那麼重要!你不是我的上帝,能在我的生命裏做主宰!”
我滿腹的怒火爆發出來,口不擇言地說,“這個婚我不結了,像你這樣反反複複的男人我也不需要了,你好自為之!”
我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拿起自己的包包就衝了出去。我打了車,然後看見後麵有保鏢追出來,應該是厲霆深吩咐的,然而我一點都不想理,催促司機趕緊走。
我也不是真的不讓厲霆深找到我,隻是現在想一個人靜靜。
我不知道去哪裏,身邊連個能哭訴的人能哭訴的地方都沒有,我活的是有多失敗?
出租車司機圍著市中心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忍不住問,“小姐,你想好去哪裏了嗎?”
我收回茫然的視線,不知不覺說了很久之前那家驢肉火燒店的位置,我拐進去,要了一碗混沌,兩個火燒。
也不是餓,就是突然很想念。
吃著吃著我就開始哭了,以前總是聽人說孕婦多愁善感,我還半信半疑,現在看來是真的。
最後我是和著眼淚把火燒吃完的,就在我喊老板結賬的時候,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