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的話,韓諾臉色驟變,驚恐怨恨的視線直直朝我看過來,那感覺就像是下一秒她就要衝過來了,要把我撕碎一般。

韓奇峰的臉色也變了,此刻也顧不得什麼禮節和一貫表麵維持的儒雅,硬生生扯著不願離開的韓諾的胳膊就走了。

既然他們走了,我自然不會咄咄逼人繼續說下去,隻是心頭的火氣卻越燃越旺,冷笑著轉頭看向厲霆深,對他失望至極。

我真是應該感謝他,給了我這樣一個婚禮前的特別宴會。

賓客似乎並不清楚當年國外那件事情,一個個交頭接耳,互相打聽,我沒有繼續敘述那件事情,隻是看著厲霆深的父母努力活絡氣氛,而我跟個旁觀者似的,早就沒有心情了。

這是我的婚禮,卻因為厲霆深對另一個女人的縱容而毀的如此徹底。這一刻,我是恨他的。

厲霆深注意到我的情緒不對,伸手想要摟住我安慰,“夏夏,剛才……”

我後退兩步,冷笑著開口,“一個連妻兒都保護不了的男人,我突然不知道為什麼要嫁了。”說完這句話,我已經累的連站在這裏都沒有力氣了,深呼一口氣,疲憊道,“麻煩你跟客人說一下,我累了,先去休息會。”

“我陪你。”厲霆深追過來,試圖拉我的手解釋,“夏夏,我不知道她會說那種話,她跟我保證過不會亂說,是我疏忽大意了,我的錯。”

“她跟你的保證你就相信,無論我說再多次我不想那個女人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你都聽不進去。現在傷害造成了,你跑過來跟我道歉,你覺得還有意義嗎?”

我連最基本的表情都做不出來了,越是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裏越是悲哀,我突然不清楚這場婚禮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嗎?

我甩開他的胳膊,身心疲憊的說,“我想一個人靜靜,可以嗎?”

厲霆深看著我的眼神好像有千言萬語,又好像有多迫不得已,隻是我真的太累了,不想再猜測他的心思。

他沒有繼續跟過來,我直接回酒店的房間去了。

婚禮是在厲氏旗下的酒店舉行的,從籌備開始就已經拒不接客了,整個酒店完全是封閉的,來往的賓客統統需要驗證,所以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尤其,厲霆深又專門給我配備了兩個保鏢,一個保姆,可以說安保是非常到位了。

至於這麼嚴陣以待的原因,大概跟韓家脫不了關係,可即便是這樣,厲霆深對韓諾的縱容依舊有增無減,我越發感覺,韓諾在厲霆深心裏的位置是沒有人能超越的。隻是我不懂,既然他那麼在乎韓諾,又為什麼要娶我?

無解,煩躁的很。

明天就是正婚了,我甚至不確定這場婚禮能不能順利舉行。

坐在房間客廳的沙發上,眼前就是我和厲霆深碩大的婚紗照,這是結婚前我們拍攝的,畫麵異常唯美,就連從業多年的攝影師都說很少有我們這種郎才女貌的結合,完美的都不用修圖。

我那個時候感覺特別開心,特別幸福,想著終於要嫁給心愛的男人了,我們愛情長跑了這麼多年,終於要修成正果了,我想著以後的每個日出日落,每個白天夜晚都能看見心愛的男人,全天下再沒有比我更幸運的女人了。

我以為自己悲慘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我以為終於可以有一個屬於我們一家三口的溫馨小家了……然而,這種自我催眠的幸福,卻被韓諾硬生生戳破了,不止一次我都覺得厲霆深愛著的人應該是韓諾,而我不過是個替她阻擋災難的活人箭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