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下,急忙爬起來,果然就見厲霆深正跟隔壁的大嬸說話,還說是我的丈夫,樂的大嬸直誇他長得好看,說我們的孩子一定也好看,她孫子四歲了,可以定個娃娃親什麼的。
我頓時氣不打一出來,衝下樓就想斥責他別亂說,誰想到隔壁大嬸居然還勸慰起來,“初夏,小兩口床頭吵架床尾和,可不能不說話。你男人多好啊,還給你做飯呢,這麼好的老公可不好找。”
厲霆深到底是跟大嬸說了多少我的壞話,如果這時候我否認跟他的關係,大嬸到時候一定十裏八鄉的嚷嚷,說我沒結婚就把男人帶回來了,還生了孩子。這裏是我媽的故土,我不想她死後還要被人閑言碎語。
我狠狠瞪了厲霆深一眼,轉身就進去了,厲霆深還乖巧的衝大嬸道歉,說我媽剛剛離開,我心情不好,多包涵。
大嬸馬上一臉悲傷:“我知道的,那你趕緊回去吧,多陪陪她。”
我簡直無語了,剛關上門,就聽見大嬸吆喝著,“初夏啊,別太難過,中午帶你老公過來吃飯,嬸兒給你做好吃的。”
“嬸兒,我們一會兒就過去,麻煩你了。”厲霆深屁顛屁顛的回話,把我氣得隻想把電視機扔出去砸他。
一轉頭,我這才發現已經第二天早上了,我這一睡就是一晚上,好在孩子聽話,沒有跟我折騰。
沒多久厲霆深就進來了,我插著腰跟他算賬,“你這到底什麼意思?跟過來讓我媽不得安生也就算了,還帶出亂說,你是覺得我媽活的時候沒享福,死了還想讓她被人閑言碎語是嗎?”
“我說的都是實話,哪裏能讓人閑言碎語了?”他一臉正色。
“實話?厲總,我們認識嗎?誰跟你是夫妻?你看看外麵,你說這話的時候覺得對得起我媽嗎?”我紅了眼眶,扯著他走到我媽的遺像前,咬牙,強忍著哽咽說,“你憑什麼說我跟你是夫妻?你誰啊?你可別忘了,我媽就是被你害死的!還有我的孩子!”
他愣了下,狼狽的低著頭,“夏夏,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我那天過去的時候,嶽母確實已經死了。”
“我媽早就死了?誰害死的?以你厲霆深的勢力會查不到嗎?我告訴你,就算不是你,也跟你的女人脫不了關係,你包庇她,你們同流合汙,都是人渣!”我跟個鬥雞似的,麵對他總有種怒不可遏的感覺。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愛之深恨之切,因為太愛了,就更加不能接受他害死我媽媽的事實,這種窒息的絕望堵得我快發瘋了。
“夏夏,我承認,上次嶽母的失蹤跟韓諾脫不了關係,可是這次,跟她無關。”他正色道,伸手拉我,“經過我上次的事情,我已經讓人監視她了,她沒有時間和可能做這件事情。當然,我得承認我沒有保護好你,保護好我們的家人,我有錯,我願意用一輩子來償還。我不求你原諒我,隻是,別趕我走可以嗎?”
他說的真輕鬆,一句話就把韓諾和自己摘得幹幹淨淨,那我很想問問,不是他和韓諾,還能有誰這麼恨我,恨到去對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下死手,就為了讓我痛不欲生?
那是人命,不是隨隨便便什麼可以丟棄的東西。
我推開他:“好,你讓我媽媽重新活過來,把我的女兒還給我,我就原諒你。”
他啞然,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你回去吧,我媽生前就不認識你,以後也不想認識你。如果你真的想把孩子帶走,那就帶走吧,從今以後,我隻求你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拒絕,一下子就愣住了。其實我也不是狠心不想要孩子,隻是我很清楚,我鬥不過厲霆深,與其讓孩子跟著我受罪,倒不如給他優渥的環境,我相信厲家也不會虧待他。
我回頭看一眼熟睡的孩子,心裏一痛,可很快假裝若無其事的轉身回房間洗漱。
吃了早餐,我就打算去跟殯儀館聯係我媽的下葬事宜。臨走前,我見厲霆深站在我媽的遺像前,滿臉歉疚。
其實,我不覺得他是在做戲,我後來想了很多,以厲霆深的地位和權勢,想要悔婚,想要弄死一個人,確實完全沒有必要自己動手,隻是時機恰到好處,也許真的是我誤會了。
然而,這並不是我能原諒他的理由。
就算我媽媽後來出的一係列事情都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但也都跟他不無關係,他覺得內疚,所以想要在我身上補償點什麼,可是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