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非凡氣得頭疼,沉默一小會調整呼吸時,門鈴響了。
送餐的人跟在任非凡身後,把餐盒放到小餐桌上,而後就離開了。
一度焦灼的氣氛被擾亂,任非凡暫時不想再說,喊了欣語來吃飯。
兩人沉默地吃完了晚餐,欣語發覺她跟任非凡相處時,跟以往的情況差不多。雖然他更像是個需要她照顧的弟弟,但和蕭寺不一樣的是,他是個比較趾高氣昂的弟弟,總是說她笨,教訓她。
最初還隻是教功課時那麼說她,後來好像就一直定格在這種相處模式上。
任非凡則是反省了下剛才的事,他說的有些過分,而且他本意沒有要幫沈卓的意思。
可是他發現了欣語最大的問題,她總是為別人想太多,很少甚至從來沒為自己想過。
她明明是最可憐的那個人,孩子沒了,正是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她卻沒有去找孩子的父親,反而一個人獨自忍耐痛苦。
雖說為的是她的親妹妹,可任非凡覺得這種奉獻精神有些太超過了。
女生大多是很任性自私的生物,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大多會編造故事,耍小心機,此處可以參考師清晴;即便是不喜歡的人的告白,大多也會模棱兩可地回複,作為備胎也好,滿足虛榮心也好。
可欣語則恰好相反,喜歡的拒絕方式是直接,在任何時候都會以別人的利益為優先考慮,完全不像個合格的女人。
晚飯後又不能散步,剛才那樣類似吵了一場,欣語默默開了客廳的電視,看新聞。
任非凡雖說從初中就對男女關係不陌生,可他正經交過的女朋友仍然是零,包括師清晴也算不上,基本一直是女生在遷就他。以往他跟席餘的爭執大多都是學業上的,基本上是過了之後就都忘了,因而,他不知道怎麼處理這樣的爭吵。
欣語差不多,她跟蘇離沒來得及發生男女朋友之間的爭吵,就經曆了生離死別。後來跟沈卓在一起時,全都是沈卓道歉哄她,而且她在氣頭上的時候,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錯。她現在也是這麼想,不打算改變說法,因而她更沒有低頭的計劃。
尷尬一陣子後,任非凡起身說,“我沒帶東西,今天回去睡,還要跟爺爺說我搬出來的事。”
欣語轉頭看著他,點點頭。
反正他也不用指望送別和挽留,任非凡腳步沉重地離開了租房,臨出門才想起來說,“我會拿鑰匙鎖住門,你有事電話聯係我。”
他把自己的私人用手機拿給了欣語。
欣語還是目送點頭而已,聽到鎖門聲後,視線又轉回了電視節目。
她其實覺得待在這裏不安全,不說任爺爺,昨晚有人試圖開任非凡房間門,欣語是有聽見的,她猜到了是梁羽菲。
如果梁羽菲把她的懷疑告訴了師清晴,師清晴很快就能知道蕭家的事,就會猜到任非凡藏起來的人是她。隻要再聽說她表哥在外麵租了房,那師清晴上門堵人就是指日可待的事。
這還算簡單的,如果師清晴聯係了蕭寺或是沈卓,欣語最害怕後者。
不見麵的時候她還可以理智思考,見麵之後她很容易被沈卓影響,不小心暴露心中真實想法對她來說不太好。
等明天任非凡冷靜下來,她再跟他談好了,欣語默默在心底這麼計劃。
一如欣語所想,從蕭寺通知沈家的人,蕭炎逆生了,欣語不見了,淩雲沒等沈卓吩咐,就趕緊讓S市的眼線去找尋欣語的蹤跡。
但當時蕭家的情況很亂,他們不敢暗地裏活動動靜太大,廣撒網很容易讓蕭家的人起疑,萬一起衝突,他們人少,不占優勢。
蕭家除了蕭寺和孟廷偉,還是有不少王義強類似的人,之前上位沒成功,難免各自投靠了能接替老板地位的人。此時蕭家正處於爭奪掌控權的關鍵時期,每個小頭目都很關注其他方麵的動向。
沈卓其實考慮過任非凡,甚至師清晴也有,去師家跟人肯定是不可能,而任非凡那邊很正常,偶爾還會應師清晴的約,在外麵吃飯約會。
打電話直接問任非凡肯定不可取,此前他們就沒告訴他欣語的情況,現在告訴他欣語失蹤了,恐怕任非凡也會去找人。懷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沈卓沒有去找任非凡詢問。
結果一直到蕭家爭權的事結束,沈家也沒能找到人。若說懷疑蕭寺藏起了人,沈卓還真認為概率不低。
一行人來S市後,沈卓私下裏問了孟廷偉。
他保證是他先上的樓,而且做手勢時蕭寺就在樓外遠方,沒可能跟反方向從後窗離開的欣語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