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過去了,初三楚涵準時回來了,也給沈長清的情人節策劃活動減輕了負擔。
公司非常重視這次大型的活動,為此減免的房費餐費和活動現場免費的紅酒糕點,包括廣告投放等耗資巨大。
於是沈長清被楚涵塞了份杜佳明的補充資料。
“你以為公司傻嗎會請一個沒有知名度影響力的人來?這個杜佳明不僅是現在女孩子追捧的主播,還是一名職業遊戲手,在男生中也很受歡迎。”
“打職業的?”沈長清對遊戲沒什麼興趣,卻也被耳邊充斥的火到不行的遊戲洗過腦,還是能說上名字的。
這層身份不說還好,一說沈長清就想起他們那豬窩一樣的宿舍,杜佳明就是一個典型的網蟲。又結合商場裏的事,覺得這大抵就是自我膨脹的結果吧。
被人喜歡被人關注追捧,自然身邊美女環繞,於是小小年紀便有了那麼老道的語氣手法,沈長清除了自我膨脹以外找不到別的說辭。
迎接回暖的天氣和生意,沈長清被埋進了各種策劃中,情人節的事直接扔給了楚涵。
初六是情人節,初五半夜沈長清才從深圳出差回來,一到家就累癱下了。
郭阿姨和郭叔帶著小孫女去了三亞,房子裏隻有沈長清一個人。
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長清從一陣劇痛中醒來,隻覺得腹部裏麵像安了絞肉機,疼的她一抽一抽的連呼吸都不敢大幅度。
忍了好一會疼痛還是持續,沈長清深彎著身子起來燒水,等水開的一段時間沈長清倒在沙發裏不敢動,努力放空腦袋想忘了疼痛,緩緩地抽著氣。
飲水機裏加熱的聲音停了好久,沈長清才勉強爬了起來,拿了杯子接水,眼一花水就灑在了手背上,沈長清呲了呲牙把杯子丟在水龍頭下。
想去廚房衝衝手,自己房裏又傳來手機鈴聲。
雖然不知道是幾點,但外麵還是烏漆嘛黑的,沈長清又挪回臥室。
腹部疼痛依舊,沈長清接通後甚至連說話的氣都提不上來。
“喂,你不會還在生氣吧?”
是杜佳明。
“再過幾個小時活動就要開始了,我好想有點緊張,你會全程陪同是嗎?”
沈長清張張嘴,也隻發出了一個鼻音。
“長清姐?你怎麼不說話。”連說了一大串還沒聽到回複,杜佳明也意識到不尋常。
“疼……”沈長清皺著眉頭擠出這個字。
“你在哪?”
“家。”
杜佳明怎麼知道她住在哪,但那邊沈長清明明已經快要斷氣了,他總不能追著問詳細地址吧,大晚上的他打到公司的值班室,但人家沒告訴他,他又打給花期的前台,對方說不清楚,最後隻好打給最近代替沈長清和自己交流的楚涵。
半個小時後沈長清覺得自己好像要飄起來了,這半個小時漫長到時間靜止。
沈長清此刻開始害怕起來,害怕自己一個人的漫長的生活會像現在這樣痛苦,就算哪天自己無聲無息的死在了家裏都沒人來收屍。
沈長清縮緊了身子,也好,這樣死了也好。
人在極度無助的時候容易產生消極的意識,就像“死”這個字,沈長清病好以後絕對不想承認她說過這個字。
沈長清畢竟是個女人,需要嗬護的女人。
所以當楚涵帶著杜佳明衝進來時她緊繃多時的神經一下放鬆下來,覺得眼前俯身抱自己的人麵目和善。
她把手臂鬆鬆的掛在杜佳明脖子上,頭深埋進他懷裏,脆弱到一碰到他的胸膛她就想落淚。
他本就瘦弱,步子又著急,走的並不穩,下樓的幾步沈長清被顛的更不舒服了,但卻覺得沒有那麼難忍了。
急性腸炎,沈長清被安排進病房吊上鹽水後就堅持不住了,枕頭還擱在肩膀下人已經疲憊的閉了眼。
她穿的還是自己的軟絨睡衣,兩隻手墊在臉下露出一截粉色的衣袖,鬢角的發絲被打濕了,也不知道是淚還是汗。
杜佳明借著病房裏微弱的光仔細打量她,恨不得用眼神將她看穿。
如果不是自己那個電話,她是要忍到不痛了為止嗎,不知道求救嗎。
他認識她連一個星期都不到,甚至沒見的這幾天他都快忘了她長什麼樣,隻是這一刻沈長清印在他腦海裏的麵容卻讓他直覺不會再忘了。
他想摸摸她的眼睛,那雙對他流露出不屑鄙夷和挑釁眼神的眼睛,又怕她睡得不實打擾了她,最後還是走出了病房。
天微微亮,楚涵趕去了趟花期,沈長清突然生病肯定活動肯定是要改動的,她想著把養胃的小米粥包子放下就叫杜佳明一起去現場。
沒想到病房裏率先傳出聲音,兩人推門進去見沈長清側臥著捧著手機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