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還是碧藍色的,幹燥的夜晚風清冷清冷的,喧囂的城市好像也安靜的入眠了,霓虹燈依舊閃爍著,稀稀拉拉的人群和車輛還徘徊在大街上。
沈長清在去機場的路上小小的眯了半個小時。
她根本沒法入睡,光是想著和顏謹見麵後要說的話就想了大半宿,每一個字都仔細斟酌,每一句話都反複地呢喃。
這算是沈長清的初戀吧,來得有些晚,臉紅心跳的小女生心態卻一樣沒少。
他現在是什麼樣子呢,發型變了嗎,皮膚呢,還有他的眼神還是那麼清澈燦爛嗎?
還有他這一年去哪裏了,去幹了什麼,有沒有胖了瘦了滄桑了?還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嗎? 沈長清心裏有一千一萬個疑問呐喊者,期待著沈長清去尋找答案。
司機是個大胡子中年男人,看沈長清是外國人便起想鑽鑽空子。
一上車他就把計程器關了,加上沈長清一上來就靠在椅背上養起了神,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等到了機場沈長清掏出一張掙錢給他就要走,卻被他攔住了。
男人伸出兩個手指頭,示意沈長清在多給一張。
沈長清愣了下,半個小時的車程,一百塊綽綽有餘了,本來想剩下的給他做小費的,沒想到他還獅子大開口了。
稍微動一下腦子就知道這人八成是看自己是外國來的坑自己呢。
要是平時沈長清沒準會給他理論理論,但是現在她沒心情搭理他,況且這大半夜的,一個外國的女人根本沒法跟一個大男人討價還價,根本不占優勢。
沈長清見男人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身子向外傾,大有不加錢你就別想走的意思,沈長清好漢不吃眼前虧,從錢夾裏掏出一張直接塞到了他車門縫裏。
穿著平底鞋的腳飛快的邁向機場。
沈長清還想幸好換的現金不少,這裏似乎用到現金的地方很多,不像中國,帶一部手機出門就夠了,兜裏就裝點零錢。
航班沒有出現晚點的現象,沈長清順利的坐上了飛往舊金山的飛機。
上舷梯的時候沈長清總算是領略到了美國的妖風,吹得人睜不開眼,沈長清都怕一個不穩把自己吹下去。
上了飛機一切都好了,沈長清開始有些熱了,她覺得多半是心情的作用。
身體裏慢慢的湧出一股麻麻的感覺,剛有一點苗頭沈長清就發現了端倪。
毒癮犯了!
沈長清暗咒一聲,一股強烈的嘔吐感也伴隨而來。
她忙捂住嘴,想去廁所。
空姐走過來攔住了她,說飛機馬上起飛,讓她在原位係好安全帶。
把惡心壓下去,沈長清順了順胸口,乖乖的坐回去,在空姐的注視下係好安全帶。
飛機起飛的時候沈長清差點沒忍住吐出來,那股惡心從肚子一路向上泛,所到之處都能感覺出東西流經的溫熱。
在中間的管道中來來回回,沈長清每一次放鬆後都能迎來一陣緊張,它沒有真的吐出來的意思,隻是這樣用感覺捉弄她。
沈長清眼睛眉毛皺成一團,毒癮和幹嘔的感覺混在一起本來就很難忍了,偏偏沈長清沒有帶耳塞也沒有嚼口香糖,巨大的聲波震得她耳膜要裂了一般,腦仁子嗡嗡作響,一陣陣的鈍痛。
飛行一平穩沈長清就快速的衝向洗手間。
試了好幾次都吐不出來,沈長清開始懷疑根本沒有要吐的東西,這種反應是毒癮的一種發作形式。
狹小的空間裏,沈長清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會清楚一會模糊,一會又會產生強烈的壓迫感,逼仄的環境更是加劇了這種壓迫感,閉上眼就好像山倒了要壓過來,睜開眼就是鏡中迷離來回晃動的影子。
拚命往臉上潑了幾把水,再抬起頭鏡中的影像果然清晰了一些,一張布滿水珠素白的臉。
擦幹了臉沈長清掏出口紅來塗上,眼睛一直沒離開過鏡子。
以前別人說她長得媚她就那麼認為了,現在才發現,真的是這樣。
雙眼因為幹嘔蒙上一層薄薄的水汽,眼角自然上翹,使以上大大的杏眼帶上了一種楚楚可憐的魅惑。
紅唇在白皙的膚色添了一絲鮮豔,和整體的氣質融為一體,明豔動人。
但這雙眼睛……
沈長清腦海裏閃過六年前酒吧見到的那雙星辰一樣的眼睛。
拄著洗手台的胳膊有點不穩。
回到座位後她開始一遍遍的在心裏默念著顏謹的名字,她已經開始顫抖了,隻希望他的名字能讓自己清醒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理起了作用,這一路竟真的沒那麼難熬了。
下飛機後到了允許吸煙的地方沈長清就迫不及待的吞雲吐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