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這麼長一覺沈長清的身體也好了不少,吵吵著要吃那天沒吃上的草莓,顏謹連離開這個房間都不放心,打電話叫了水果外賣。
用濕巾給她把手擦幹淨,一顆顆把綠把兒摘幹淨了,看她滿足的吸手指的樣子,他都能感覺到草莓的香甜了,忍不住也想嚐嚐也可口的蜜汁。
“顏.......呼!你幹嘛呀!”
顏謹吻完又恢複規規矩矩的坐姿,沈長清心虛的朝門口看,視線回到顏謹身上時見他嘴角噙著笑呢,又氣又好笑。
吃完了草莓沈長清擦擦手,舉盤狀伸到顏謹的麵前,“我的手機呢,你肯定藏起來了。”
大有不給我我就耍賴皮的趨勢,顏謹出去了一趟,拿了個透明袋子進來。
“怎麼弄得跟贓物似的?”說著迫不及待的從裏麵掏出自己的手機。
袋子裏還有那隻鐵簪子,血跡已經被擦幹淨了,深長期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給你老板打電話嗎?”手機一直待機著,早沒電了,她在哪開了半天沒打開,“晚了。”
“啊?”
顏謹把手插進褲子口袋裏,站在她的床頭賣了會關子,見她著急了,這才說明原因:“我打過電話,本來想請假的,這下不用了,他們放了你半年的假,說是答應你的。”
沈長清哦了一聲,自然知道這是自己應得的,但是半年的假期又讓她奇怪了,馬上旺季來了,按理說不應該給這麼長時間的啊,之前張萊也透露過假期在她的要求上打折,其餘折現,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對自己來說時間好事。
在病房裏憋了好幾天沈長清有點憋不住了,看見外麵春光正盛就想出去溜達溜達,顏謹也是問過醫生,說別受寒一小會沒問題,他這才同意出去,沈長清嫌穿羽絨服坐著不舒服,顏謹給她在護士那找了條大的羊毛毯來把她整個人包住。
饒是第一次做輪椅,可新鮮了一把,坐在前麵指揮著顏謹往哪邊走。
“顏謹,那兒!那是我夢到你跑下車的地方,你跑的可快了。”
“夢裏還有好多遛彎的病人呢,跟我們現在一樣。”
“我就說不用捂得這麼嚴實吧,今天一點都不冷,太陽這麼好,風也沒有。”
“.......”
醫院的後花園裏有孩子在放風箏,旁邊有兩個大人看著。女人穿著病號服,看上去精神不太好,但卻是帶著笑的,男人摟著女人的肩膀,把外套給女人披上,男人的腳邊還有一輛看上去是新買回來的嬰兒車,包裝還沒有拆,這大概是剛添了家庭成員的一家人吧。
沈長清本來還嘰嘰喳喳的,看到這一幕突然安靜了下來,她回頭看了一眼顏謹,見他的視線也在那個奔跑著的男孩身上,直直的,有些入迷,甚至不經意中隨著男孩的動作帶柔了麵部表情。
“顏謹?”
“嗯?”
“咱們去別處吧,這裏人太多了。”
“好。”顏謹推著輪椅拐了個彎,最後還看了一眼那個孩子。
她想,他也是渴望一個自己的孩子的吧。
他們兩個都默契的不提流產的事,這件事對他們誰來說,都是一個打擊。沈長清雖沒想過孩子這個問題,但平心而論,她是想給他生個孩子的。
她醒來第一反應就是問顏謹“我是不是懷了孕又流產了?”,她失去意識前一秒看到了自己下身流的血便猜到了,她是個馬虎的媽媽,沒有發現孩子的到來,還弄丟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在夢裏還是她的幻想,她好像見到了那個孩子,是個女孩,長得白白胖胖的,沈長清還說她不像個女孩呢。
裹在裏麵的手暗暗的摸上了小腹,扁扁的,甚至在觸碰的時候還有點微微不適,不敢想象幾天前裏麵還住這個健康的生命。
沈長清想如果她沒有吸毒,孩子是不是會平安活下來,不吸毒就能給她提供優良的營養,也不會被牽扯到王憲的事裏去.......
想著想著臉上就濕了一片。
而顏謹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來的,沈長清看他半蹲在自己麵前,別過頭去想掩飾自己的情緒。
顏謹的手穿過毛毯觸及她的手,他好像很喜歡牽她的手,在她開心時難過時他都把自己也遞過去,一起分享一起承受。
“長清,你沒有向我提起我們的孩子,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想趕快忘了,長清,讓我們記住他好嗎,不要刻意忽略,麵對它,孩子一直在,並且是我們的一份子.......”
什麼也不想了,沒有私藏的嫉妒、憂傷,她隻想在他的懷裏痛哭一場,罵他混蛋也好指控他把自己丟在醫院公布他妻子的身份也好,她可以把問題都丟給他,可以不用負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