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有暗紋的純白襯衣上沾著星星點點的顏色,明顯是女人的彩妝,還有模糊的口紅印子。
沈長清指尖頓了頓,別開眼使勁拽著扣子。
"任……"
顏謹吐字不清,他說第一遍沈長清根本沒聽見,他又嘀咕了一遍沈長清才貼過去。"你剛才說什麼?"
他念的好像是一個名字,沈長清帶著期待湊近他。
他又傻笑,扯著束縛他的襯衣,露出結實的肌肉,解脫後舒服的哼哼。
"我問你呢!"
沈長清掰正他的臉,燈光刺眼,他眉毛眼睛都皺成了一團,胳膊伸過來推開她,鬧氣似的喊了一聲任卡。
沈長清在他胸膛上甩了一巴掌,出去沒再回來了。
"任卡,送我回去……"
顏謹繼續喊著,偌大的精裝房子這時候顯得空蕩蕩的,蕩著他哀怨的回聲。
沈長清邊走邊哭,路上沒個人影,又怕招惹到小流氓,她就跑了起來,拖鞋跑起來不方便,差點跑掉,重新穿好了繼續跑。
最後哭夠了也放慢了速度。
她怎麼也沒想到,顏謹居然對任卡起了興趣。
沈長清認識任卡是在大四上半學期,天氣很熱,上海夏天室外的溫度可以很快把人曬暈。
任卡是校學生會的新成員,他們在教學樓到宿舍的必經之路上搭了個傘做一個活動宣傳,她是最賣力的一個,別人坐在傘下麵等人來谘詢,她一個人跑到外麵扯著嗓子喊,一個個的給過往的同學解答。
也有人嫌煩,直接繞過了她。
沈長清經常在那條路上見到她,有時候一連幾天都是她一個人守著。天那麼熱,她的汗珠布滿了整張臉,那時候剛從高中出來,留著短頭發,皮膚有點黑。她的頭發被汗水黏在臉上,看在沈長清眼裏,像自己的心被糊了一層。
無意之間和她接觸上了,才知道她為了賺學分為學生會賣命,她是大山裏的少數民族,家裏還有兩個弟弟念書,供她在上海這種高消費的城市讀書非常困難,所以才想賺學分拿獎學金。
她那時候還很青澀,跟她這個大學姐說話還會不好意思,眼睛不敢直視她,一聲聲的叫著學姐學姐。
她的求知欲也很強,沒有沈長清天生的自身優勢,她向沈長清請教怎麼提升氣質,怎麼變漂亮,還有怎麼處理社會上的人際關係。沈長清是學校公認的品學兼優的自強之星,她那時候還很崇拜沈長清。
出來工作有了穩定的收入後沈長清便開始資助她,不是隻給錢,她怕有了錢染上壞習氣,留給她一部分錢,剩餘的換成生活用品,偶爾給她帶去一套名牌化妝品,一條漂亮的高檔裙子。她知道每個女孩子都想過的公主一些……
沒想到事情到了這個地步。
現在閉上眼還能想到她軟軟的靠在在顏謹身上,當著自己的麵肆無忌憚的把手伸進他的衣服。
是她疏忽了,把任卡送到顏謹身邊,出現什麼樣的後果都是她自找的。
顏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疼的厲害,身邊一片狼藉,在沙發上窩了一晚上,起來渾身酸疼。他呲著牙摸手機,已經關機了,好像昨天喝酒的時候就已經關機了。
昨天晚上……
他記得小鍾被自己派去幹別的事了,自己帶著任卡去飯局上談生意,等自己這邊完事了再通知小鍾接自己,渾渾噩噩的打電話,結果手機關了機。再後來就隻有一些模糊的碎片了,任卡好像替他送走了所有的人,最後回到包廂……
顏謹晃晃頭,想起她的手好像是要解他的皮帶的,他吼了一聲把她嚇回了座位。他讓她送自己回去。
記不住了。不過看現在這樣子的確是任卡送自己回來的。
現在的女孩都不會照顧別人,等著別人像照顧孩子一樣照顧她。
想起沈長清的醒酒湯,去廚房看了一眼,又想不出她是怎麼做的,幹脆去衝了個涼水澡。
任卡本來想好好把握昨晚的機會拉進和顏謹的距離的,可是事情沒辦成不知道顏謹醒來會怎麼看她。
她覺得像顏謹這樣的成功人士,錢和地位都有了,女人也不應該少。她計劃著趁顏謹醉酒時和他發生關係,就算不成功也能和他躺在一張床上,醒來的時候再委屈的哭上一把,最後大度的說不介意,並且願意做他背後的女人。
在學校的時候就聽說過他,她愛慕他,就算最終得不到也心滿意足。
她不知道沈長清怎麼會出現,她的工作是沈長清找的,她以為他們也就是有過工作上的聯係,好說話而已,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
任卡對沈長清的感情說不清也道不明,她上學晚,和沈長清同歲,但卻花著她的錢念完了書,沈長清樣樣都比她強,她給她帶來的那些名牌裙子,她賭氣不穿,但是被虛榮心推動,她穿上裙子告訴身邊的人這是什麼牌子,要她們一個月的生活費才能買,還要告訴沈長清她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