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次,都是她親手簽的自己的名字。
謝姝,這兩個字猶如烙印一般烙在了自己的心間。
永遠也無法抹去。
這背後代表的什麼?
無數次的心酸,無奈,痛徹心扉,讓人遍體生寒。
誰又能明白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不知道,無人能訴,誰也不會懂得的。
打掉牙齒往裏吞,全是自己的血與淚。
謝姝一點兒都不緊張,趙青又怎麼能夠做到如此呢?
得意之色全都收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緊張感。
少年之間爭個輸贏實屬正常,但要爭個你死我活,這就尤為不同了。
生死狀,一旦親手簽了下去。
就表示把自己的命,寫在了這一張紙上。
趙青也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隻是在學子之間有些“橫”罷了。
這般年紀輕輕,沒有經曆過什麼風風雨雨。
隻是看到了眼前這一方小世界,平日被人阿諛奉承。
心智都還有些幼稚,當下就要賭上自己的性命。
他怎麼能夠輕鬆?
又如何能夠輕鬆得了?
握起了桌上的筆,拿著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下筆也因為手的顫抖,十分的緩慢。
每一筆每一畫,都是極慢的。
因他的手有些顫抖,寫得斷斷續續的。
整個名字寫得十分的難看,像蚯蚓爬在紙上一樣。
與旁邊另外一個名字,相比起來,誰拙誰劣一眼便能瞧出。
一個名字瀟灑俊逸,一個名字歪斜扭曲。
在紙上一相比,之間的差距一下子就顯現了出來。
趙青寫完之後,手握得緊緊的。
掌心溢出了一絲薄汗,身子也有幾分不自然。
他不由得問:“謝姝,騎射比試是由我先射,我要是待會故意射傷或者射中你,讓你根本就無法再比試,你又能如何?”
此刻兩人正在走下校驗台,往武比的場地去。
謝姝走在趙青的前麵,聽到了身後之人,問的話。
不由得回過頭,微微一笑。
“趙公子此言差矣!”
“我卻認為並非如此,趙公子的箭術誰人不知?”
“去年的校驗,更加是奪得了第一名。”
“眾目睽睽之下,若是趙公子射不準。”
“或者是受傷了我,又或者是殺了我。”
“誰都不會相信的,你會在箭術上出此紕漏。”
“他們根本就不會有絲毫懷疑,一定會認為你是故意如此的。”
“畢竟你的技術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的。”
“隻要我出意外,必定是你有意為之。”
“我的技術,誰都知道我琴棋書畫樣樣不會。”
“武比更加是從未接觸過,而且我是一個女兒家。”
“與男子比起來,本就弱了那麼幾分。”
“我若是騎馬沒有射中,那就是屬於人之常情了。”
“但是你若是出意外,那就……”
謝姝沒有說完後麵的話,意味深長的看了趙青一眼,就轉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