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抬手,愣愣的指他半天,咬牙:“算你狠!”他是個孝子,這一次,他忍了。
韋清笑得一張臉跟朵兒花似的,他將銀鎖片收回,“早這樣就好了啊。我也不想多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就可以。”
沈浪冷哼:“你說!隻這一個忙,幫完之後,滾回你的天龍!”
他可沒忘記,韋清從一開始,就惦著他的小奶娘。
韋清不介意他的態度,搖出一根手指頭:“放了韋鈺。”
沈浪斜眼:“憑什麼?他帶人劫了我的女人,差點害死了她,你以為,我會那麼大人大量的放了他?”
韋清沉默,這事,是他的不對,他不會推卸責任:“這樣,你放了他,我以一個人情換你,如何?”
他的表情很真誠,其實內心也很真誠。
沈浪卻哼了一聲,不答應:“堂堂一國小王爺,就隻值你一個人情麼?”
他眸光閃爍,算計得極是到位。
韋清撫額,“好!你說吧!你到底怎麼樣才肯放人?別忘了,四大暗衛,已被你親手折了倆,這個代價,朕其實也損失慘重的。”
韋清終於說出了實話,韋鈺到朔月綁人,是他的指示。
沈浪眼冒利芒:“果然是你!”
整整半月的相思刻骨,有一半,是拜他所賜。
“那也不能全怪我,那兩個暗衛不知廉恥的突然反水,朕也被他們騙了。”韋清眯起眼,看不清眼底在醞釀著什麼,沈浪已經一拳砸過去,韋清伸手接住,屁股下的椅子刹那間碎萬幾瓣。
韋清頓時踉蹌一下,沈浪另一隻拳頭也砸了過過,韋清慘叫一聲,幸運的多了一隻熊貓眼。
“滾!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滾出我的視線!”
沈浪甩著手腕,聲音很冷。
若不是因為皇娘的那半片銀鎖,他今天會讓這個名叫韋清的天龍國君,有來無回!
韋清倒退了幾步,捂著眼睛叫著:“沈浪!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韋鈺也是受害者,你憑什麼不放人?!”
哎喲喲!
這一拳,可真是實打實的……好痛啊!
“就憑他身邊的暗衛差點害死了婉溪,我就不會放他!”
沈浪咆哮著,“我沒有將他千刀萬剮,還好好的讓他活著,就已經很仁至義盡了!滾!”
強壓著怒火,再一次毫不留情的趕人。
韋清抽了抽臉:“你讓朕滾到哪裏去?五日後朔月皇子大婚,朕可是來觀禮的!”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手裏一份貼子展示出來,沈浪一把奪過來,三下兩下的撕了個粉碎,陰沉沉的道:“現在,貼子沒了,你滾吧!”
紛紛揚揚的碎紙屑扔了一地,韋清撫額,無語。
“我說皇子殿下啊,你能撕了這份貼子,可是你能撕了朕嗎?隻要朕還活著,你這大婚禮,朕是觀定了!”
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心性不成熟?
沈浪的回答是,提著他的脖領子,直接扔出了門。
於是,堂堂天龍皇帝,一國之君,就這麼狼狽而淒慘的被人趕了出來,驚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偏偏他當事人拿這點挫敗極不當回事。
悠然自得的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土:“走吧!既然來了,就順便去會一會朔月皇帝吧!”
心態好的,像是出來遊山玩水一般。
月無殤:“……”
風逐命:“……”
齊齊一聲應,隨駕保護。
沈浪站在門內聽著這耀武揚威的排場,抽了抽臉,淡定的坐回床邊。
伸手拍開婉溪的穴道,她仍舊沒醒,睡得香甜。
沈浪一直不太好的心情,奇異的就安靜了下來。
癡癡的看著她,滿目柔情。
修長的指尖,沿著她微蹙的眉端細細的劃下,半個月沒見,她瘦了,圓臉變得尖了,眼睛卻變得更大了。
眉宇之間,不再憨態可掬,卻自有了一股動人的風情。
亭亭如玉,如同帶著露珠的清百合。
空穀若仙,婉約輕靈。
“沈浪,你回來了?”
像是察覺他的視線,婉溪漸漸醒轉。她睜開一雙大大的眼睛,開心的看著她,睡得紅紅的臉上,嬌羞的染著一抹剛剛睡醒的慵懶。
“嗯,睡得好嗎?”
沈浪寵溺一笑,低頭吻了她一記,溫熱的大手摸上她的額頭,不燒,不燙。看來她的傷勢並沒有暴發炎症。
藥先生的醫術,還是可以放心的。
同時,他對於韋清的突然到訪,隻字不提。
“不好,一點都不好。”
婉溪嘟著小嘴,眼底滿是暖意。
他的大手好暖,一直暖洋洋的通透到了她的心裏去。而這樣的感覺,放在半月之前,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敢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