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溪大感不適,“我隻是想要喝口水,你放開我吧,我能走的!”
雖然有些不利索,但曾經雲樓也爬上過,這幾步路,沒必要這麼矜貴吧?
韋清皺眉,“你喝水,我幫你倒,太醫剛說了,要好好調養的。”
一直扶著她坐到桌邊。
婉溪頓感自己成了廢物,“我沒這麼嬌貴的!”
韋清反駁:“可你也沒那麼刀槍不入!”倒了杯水,遞到她唇邊:“喝!”
婉溪:“……”
怒啊!這個家夥,這是伺候人的態度?
牙縫裏頓時崩出兩個字:“妖孽!”
嗯?
韋清頓時一怔,婉溪伸手,一拍腦門,忘了,這是私下起的外號,怎可以隨便叫?
嘿嘿一笑:“沒事!我說夢話了。”
這下輪到韋清無語了。
夢話?大白天的說夢話?真長見識了。
手裏的水杯仍舊端著,“喝啊,你不是渴了嗎?”
哎!
婉溪應聲,就著他的手,低頭抿了一口,“好了!”
抬起眼,與他視線相對,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深色,與矛盾,不覺奇道,“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
韋清回神,“沒有。”
將手杯往桌上一放,隨意的看一眼室內,“他呢?”
婉溪:“昨兒個半夜就走了,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嗯!
他說是去處理一下日冕的事,但她總覺得不是那樣的,可具體是什麼,她又說不上來,索性就不問。
沈浪,總還是那個竹林裏的沈浪,一樣的神秘,一樣的隨性不羈,現在,又增了一條,醋勁很大。
“哦!是嗎?”韋清笑笑,也不再追問,婉溪“嗯”了一聲,轉了話題,“鈺鈺的腿好些了嗎?那時候,他傷得比我重多了。”
據說當日救援,沈浪衝冠一怒為紅顏,將那個名叫影無雙的女人,著人狠狠的劃了臉蛋,拋入大海。甚至,連一同被囚的韋鈺也怨恨上了,故意不讓日冕的為他治傷,以至於韋清趕去的時候,韋鈺腿部已經壞死。
現在想想,韋鈺性格忽然變得那麼人畜不近,會不會是連同她也一起恨上了?
婉溪摸著下巴想著這個問題,韋清看了她一眼,略略輕歎:“太醫說,他的腿……很可能不會再站起來了。”
眸光垂了下來,妖孽的容顏有著常人看不透的暗區。
似追悔,又似矛盾。
婉溪視線瞟過去,落在他的唇間,他的唇色很豔,唇線緊緊的抿著,唇瓣很薄。
婉溪想,嘴唇薄的男人,一定很薄情。
接下來的氣氛有些悶,因為韋鈺的關係,兩人的談話都有些沉重。
韋清不願意讓兩人間好不容易的獨處變成了他人的討論時間,遂一笑,道:“溪,要不要出去走走?今天天氣不錯的,你多加一些衣服,帶你出去玩?”
從盛夏到寒冷,也不過一彈指的距離。
“好啊!那就出去走走吧!不過,你得隨時保護我。”婉溪叫著,清秀的臉上,眼睛又亮又大。
瘦下來的她,比微胖的時候,更加讓人憐惜。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吹跑了似的。
韋清下意識的瞄向她的肚子,厚厚的寒衣下,並不太明顯。又看著她的腿,真想不到那天的時候,她哪裏來的毅力,硬是爬上了雲樓,還那麼精神的與程羅兒鬥智鬥勇,並扒光了她的衣服?
婉溪被他看得極是不自在:“你在看什麼?”難道,他真的發現了什麼?
韋清笑,“在看你。”
婉溪:“……”
廢話,你這麼赤果果的眼神,傻子也知道你在看我。但是……我有什麼好看的?
唇角一撇,道:“走吧!”
隨手拿了一件寒衣,慢慢的走出房門,韋清在身後護著,氤氳的眼底,沉凝著說不出的柔柔情緒,又在婉溪轉身的瞬間,化為他慣用的妖孽笑意,“怎麼樣?天氣是很好吧?”
一出門,便被眼前的雪景晃得眼前一亮,韋清不失時機的炫耀著,感覺又回到了以前的盛夏時光。
那時候,他與她的相處,該是怎樣的灑脫,自然。
“是啊是啊!這雪景真是好看。妖孽,你真是我的知己啊!”婉溪感歎的舒展了一下腰肢。
因為雪停的關係,太陽也升了起來,一切像是從童話裏走出來的景像一般,暖暖的太陽光線落在瑩瑩的積雪上,反射出讓人眼花繚亂的各種光景,漂亮的視角影象落入眼底,一切的一切,讓人頓覺心曠神怡,呼吸大暢。連帶著腿上不時的疼痛,都好了許多。
果然,生病不是能久宅的,要多走動走動,才會好得更快。
“溪,我們去玩?”
韋清盯著她的側臉,陽光下,她的臉色染著一抹微微的紅暈,看起來很快樂,也感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