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是否稍作休息再去賞花?”樓下,苗敬躬身問道。
司北玄點點頭,朝一旁的侍女淡聲吩咐,“扶夫人下車。”
馬車裏,聽得司北玄微瀾無波的語氣,陶青煙咬唇,搭著侍女的手下了馬車。
一襲湖綠輕紗裹著曼妙身段,眉目如畫風情內斂,又引來一陣吸氣聲。
這一行加上車夫有五人,三男兩女,個個都有不俗的樣貌,頃刻就成了街上一道亮麗的風景。
木槿顯然也看到了樓下的情景,不由自主一句讚歎,“真美……”
收回目光,壓下心底莫名的躁動,君未尋淡淡道,“嗯,真美,倘若轉換一下性別,可當得上紅顏禍水,傾國妖孽。”
顯然,她指的是白發男子。
突然沒了品茗的興致。
察覺姐似乎淡了心情,木槿忙道,“主子跟他們比起來可半點不差。”
眼裏染上笑意,君未尋伸出纖白手指往木槿額頭輕輕一彈,“那是,旁人再好看,也比不上哥哥分毫。走吧,對麵賞花去。”
“……公子,不喝茶了?”
“不喝了,花了一大堆的銀子品了一大堆的名茶,也沒見長出什麼風雅。”
“……”木槿扶額。
行至樓下,與司北玄一行正好撞個正著。
行近,檫肩,鼻端掃過清冷梅香。
片刻的近距離,更細致的看清楚了男子的麵容。
完美得像一副水墨畫,隻有黑與白的色彩。
淡漠的眉眼,高挺的鼻,涼薄的唇,周身氣息冰冷疏離。如同雪山頂上千年冰封的雪蓮,帶著渾然的高貴與睥睨。
然而心頭最深刻的,仍是樓上樓下驚鴻一瞥,那雙眼的深沉。
唯一讓君未尋不滿的是兩人的身形差距。
若以兩顆樹來比喻彼此,白發男子明顯就是長勢優良的那一種,反觀自己,君未尋無奈的蹙眉,氣勢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啊。
不能怪周圍女子的目光全粘到那人身上,人最怕的,就是對比。哪個女子瞎了眼,品質優良不選,選營養不良?
四月的空氣還帶著一絲冷意,君未尋不著痕跡的瑟縮了下,剛升起的懊惱立馬被無限放大。
她最怕冷了。
當她覺得不好受的時候,總有那麼幾個人要遭殃。
“去會友軒!”
木槿表情有些龜裂,又來了。姐每次心情不好,就跑去虐那幫子迂腐……
如今常聚會友軒那班書生,見到姐如見洪水猛獸,避之惟恐不及。
姐偏偏對這種你跑我追樂此不疲,硬是逼得人連挪了三次窩。
從城東到城西,再到如今的百花園,木槿在這一點上對姐非常膜拜。
她總能準確找到那群書生的新據點,在給人來個沉痛一擊之後,拍拍屁股走人。
究其原因,姐隻施施然回她一句,“木槿,做人能做到人見人厭,是一種非常了不得的境界。”
“……”
難怪,姐已到適婚年齡,卻始終沒人上門提親。
當然,這也跟主子對姐的無下限寵溺不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