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坐在軟榻上,單手支頜百無聊賴的盯著矮幾上擺放的飯菜,時而看看空無一人的門口,撅撅嘴。
晚膳的時間已經過了好一會了,平時總是回得準時的人,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還是他的今晚補回洞房呢。
“主子,要不我再到禦書房去看看?”木槿見主子眼睛頻頻看向門口,遂提議。
“不用了,許是今日事忙,下午你不是才去過一趟麼。”
木槿下午去了禦書房找苗敬,遠遠的還沒走近,就被苗敬一個勿擾的手勢打發了,氣得木槿一路碎碎念著回來。
“那要不主子先吃吧,都過了膳點了,也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回來,等他回來了我再傳膳就是。”
紫嫣搖頭,“再等等吧,我現在也不餓。”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輕微的咕嚕聲,木槿笑開了,“是,主子還不餓,主子的肚子餓了而已。”
紫嫣沒好氣的睨了木槿一眼。這丫頭,調侃起她來了。
“你也餓了吧?我這兒沒什麼事情要伺候的了,你先下去用膳吧。”
“那怎麼行,主子都還沒吃,奴婢怎麼先吃,不合規矩。”
“現在知道起規矩來了?”似笑非笑的睨著木槿,紫嫣挑眉,這妮子,若她真同她事事講規矩,哪容得她在主子麵前自稱我。
所幸這裏的承乾殿,沒有外人能進來,否則在事事規矩階級分明的皇宮,木槿這性子估計都夠死個百八十回了。
木槿不算太笨,自然也知道主子這句話的意思,俏皮的吐吐舌頭,“也就在主子身邊木槿才這樣,在外頭我也是懂規矩的,定不能讓那些個心思十八彎的人拿了主子把柄去。”
“就你這張嘴甜,跟誰學的?”
“自然是跟主子學的。”木槿諂媚。
她跟姐處了這麼些年,可不都是跟著姐學來的道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行了,別嘴貧了,下去用膳吧,吃完東西回去休息,這裏不用過來了,待會讓苗敬收拾一下即可。”
木槿百般不願,也禁不住主子趕人,隻得認命離開。
殿內,又剩了自己一個,紫嫣才慢慢收了臉上佯作的輕鬆,眉頭微微蹙起來,望著門外若有所思。
阿玄向來極為守時,像今日這般的情況幾乎沒有出現過,便是往日裏再忙,實在不能及時趕回,也會差苗敬回來一聲。
且今夜對兩人來都不一般,阿玄更不可能逾時不歸,究竟是為了何事?
憶起午時棋局上,兩人曾經提起的話題,紫嫣的心收得更緊。
矮幾上的飯菜,漸漸沒有了熱氣,矮幾旁的軟榻上,身著大紅嫁衣的女子,失神的望著門外,良久,扯唇笑了笑,起身去了內室。
與此同時,遠在皇宮另一端的甘寧宮,氣氛又是另一個極端。
正殿之中,跪了滿地的宮婢侍人,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出一聲。
空氣中的肅殺、暴戾,讓殿內每一個人皆心驚膽寒。
而那種氣勢,全來自殿中銀發龍袍的昂藏男子,麵無表情,單手負背,另一隻手卻是平伸而出,緊緊卡住一名女子的頸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