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閉上眼睛,臉上是無望的淺笑,“王爺,二夫人四個月的身孕,流、產了。”
什麼樣的後果,他認命。
都是他該受的懲罰。
話落,空氣中的氣流陡變,碰的一聲巨響,莫言已被掃落院外,身子往下砸落,在地麵上砸出方圓巨坑。
門外的三人,包括房月柔都沒能幸免,隻不過受傷的程度,比莫言要好看一些。
胸腔如被絞碎般的疼痛,血箭噴出口腔,沒人敢哼一聲痛。隻是俱都看著房內那道玄色的身影,滿麵惶然。
司北玄沒有追出去,一擊之後,他再沒了繼續出手的餘力。
機械的轉身,往軟塌走去,一步一步,近得榻前,手越過陶青煙,往女子蒼白的臉探去,卻不敢落下,不敢去碰她。
他沒有在去看她裙擺上的血跡,不敢看。
下意識的逃避。
四個月的身孕?
不,她沒有身孕。
莫言騙他的。
他與紫嫣一直都有避忌,與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從來沒有落下避子湯,怎麼可能有孕。
大的笑話!
避開染血的位置,他將她心翼翼的抱起,抱進懷裏,轉身離開藥房。
這個地方不好,到處是血腥味,她不喜歡。
他帶她回去,回和馨園,幫她換上幹淨的衣服,等她醒過來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什麼都沒有發生,她不會不喜歡,不悔不高興。
他好好陪著她,哄她。
她昨晚上要走,要離開玄王府,他好好哄著她,讓她留下來。
以後,她什麼他都聽,她做什麼他都允。
這樣,她就不會生他的氣了。
從藥房到和馨園,走了一路,想了一路,他的視線沒有一刻離開過她的睡臉,至於這一路想了什麼,他確實記不清楚了,亂哄哄的。
什麼都亂,亂得他無法梳理。
他身後,莫言捂著胸口,勉力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跟在他身後。
直到和馨園門口,司北玄在跨進院子之前,才送他一個字,“滾!”
“王爺!二夫人、還需要診療將養,莫言懇求,讓我先將二夫人治好,之後要如何懲罰,莫言絕無二話!”眼看男子就要跨進院子裏,莫言咬牙開口,“否則,二夫人性命堪憂!”
洗血過後,施與者遭受的傷害是最大的,要是沒有合理的診療,怕是命都難保。
尤其是裴紫嫣這般,幾乎將血液全部換轉一空的。
如果沒有極高的醫術把持,替她加快血液的再生再造,裴紫嫣活不過一日。
司北玄終於回了頭,黑眸中嗜人的狠厲讓莫言不敢直視,卻仍是堅持著沒有隨著心念避開頭去。
他不能退縮,不然,真的會後悔一輩子。
玄王府裏發生的事情,外麵的人所知不多,府中下人也被一致封了口,這件事情並沒有在京中惹出什麼風言風語來。
然想要知道的人,也自有渠道知道。
當日午時,六王爺司北易直闖玄王府,幾乎將整個王府完全摧毀,隻餘下和馨園。
下人們全部縮在一旁,看著滿目狼藉滿目蒼夷瑟瑟發抖,沒人敢直麵六王爺的怒氣。
就連玄王妃都站在一側,沒有發出一聲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