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安喬,小臉依舊緊皺著,表情痛苦,額頭上冒出了密密的細汗,神誌不清的她,嘴裏似乎一直在呢喃著什麼,司徒崢聽不太清楚,隻隱約聽到“媽媽”二字。
司徒崢看著安喬痛苦的模樣,心裏也很是不忍,可他卻無能為力,隻能細心得為安喬掖好被子,並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拭去她額頭上的汗水。
不經意間,司徒崢注意到安喬的手背上竟然有一塊烏青,疑惑不解的他,不禁挽起了安喬的衣袖想查看一下,這一看不打緊,竟讓他驚訝地發現,像類似的烏青,在安喬的手臂上又何止一塊!安喬那白皙、細膩的雙臂上竟然布滿了青一塊、紫一塊的淤痕。
“少爺……”德叔見自家少爺竟然不經同意就挽起一個女孩子家的衣袖,這終究有點不妥,剛想開口勸阻,卻也驚訝於眼前所見。
司徒崢對安喬的心疼更甚了,同樣,心裏的火氣也快按捺不住了。
“這些傷到底是怎麼來的?到底是誰敢這麼對她!”司徒崢雙拳緊握,眉頭緊鎖,眼裏透出一股狠意。
正在此時,門口踉蹌地衝進來一個人,正是淩雲!
原來,送安喬到了醫院後,司徒崢覺得還是要把安喬的情況通知給她的家人的,以免她的家人擔心,可苦於對安喬身份的一無所知,司徒崢隻能想到了之前接送過安喬上學、放學的淩雲,所以他便從可兒那兒打聽到了淩雲的電話,最後很不情願地打電話通知了淩雲關於安喬生病的事情,還叫他幫忙告訴安喬家人安喬生病入院的事情。
得知安喬生病的情況後,淩雲便火急火燎地趕往了安喬所在的醫院,也來不及疑惑為什麼會是由司徒崢通知他關於安喬生病的事情。
一進到病房,淩雲便一眼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安喬,他踉蹌著走了過去。
司徒崢見淩雲來了,也並不太在意,依舊細心地為安喬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水。
淩雲站在安喬病床的另一側,視線立馬停駐在安喬滿是淤痕的兩隻手臂上,心疼之餘,也對司徒崢挽起安喬的衣袖而感到一絲不悅,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幫安喬放下了衣袖,並把她的兩隻手輕輕地放進了被子裏,再細心地掖了掖被角。
司徒崢見淩雲竟然對安喬手臂上的傷並無太大反應,心下便猜想淩雲肯定知道這些傷痕來源的實情,於是,他立馬按捺不住地質問淩雲:“她手上的傷痕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這麼狠心地傷她?”
司徒崢之所以會如此質問淩雲,是因為自小喜好打架的他,太清楚這些傷痕到底是由什麼造成的,這分明就是人為的踢痕,可是到底是誰竟然能對一個弱女子下此狠手?
麵對司徒崢的質疑,淩雲並不答話,他的目光始終不離地停留在安喬麵色蒼白、眉頭緊鎖的小臉上。
“媽媽……媽媽……”
“媽媽……醒醒……地上涼……會生病的……”
兩行清淚自安喬眼尾流出,順著耳鬢,滴到了白色的枕頭上,更滴進了淩雲的內心深處,心疼不已。
司徒崢看著此刻的安喬,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他萬萬沒有想到,平時那樣冷漠、疏離,看似堅強的她,竟然會有如此脆弱無助的時候。
而安喬那虛弱無力的痛苦呢喃,司徒崢聽不太清楚,可是,淩雲聽得分明,眉頭也不自覺地皺成一團。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淩雲語氣冷淡,目光依舊關切地注視著安喬,不曾移開。
司徒崢見淩雲並不回答他的疑問,正待發火,德叔見事態不對,趕忙搶著插嘴道:“小姑娘過馬路的時候,差點被車撞了,是我家司徒少爺把她救了。”
“德叔!”司徒崢不滿德叔多嘴。
德叔見狀,自然立馬住了嘴。
而淩雲聽完德叔的話後,又聽著安喬嘴裏不停的痛苦呢喃,心下便了解了七八分。
“十年了,安喬還是深陷在那個夢魘裏,無法自拔……”淩雲心裏如是想著,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