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有鬼?”那個糙漢子似乎舉起了什麼武器,因為我聽到了金屬碰撞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似乎鬆了口氣,“你看看,我就這下地的活兒不是你這少爺該做的!那是你自己的影子吧!”接著聲嘟囔著,“一個影子也能害怕!”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真的有鬼!”剛才那個閃著白霧的人仍舊恐懼的喊著,並伸出手來指著我。我白了他一眼,繼續用力往外擠,“就在那兒!在那個石縫裏!她,她要出來了!”
“石縫?這個?”那個糙漢子有些不耐煩的走到我的身邊,把手伸進了石縫,可是他的手卻穿過了我的身體,我隻覺得被他劃過的地方一熱,他已經收回手去,“革少爺,你看,什麼都沒有!”
那個革少爺仍舊似信非信,他咽了口口水,被另一個人扶著也走到我的身邊,我發現似乎隻有他能看得見我,我也隻能看得見他。不禁從內心裏升起一股戲謔,心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慢慢的縮回到石壁縫隙的陰影處,果然聽見革少爺納悶的嗯了一聲,“奇怪,怎麼不見了?”著伸出顫抖的手來摸,我適時也伸出食指去觸碰他的手,忽然似乎一陣電流通往全身,我耳邊最後聽到的,仍舊是革少爺的驚恐的尖叫聲。
許久,我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切讓我驚呆了,這是?熒綠色的世界!這個景象!這是?我猛然一震,這是星空瞳孔所看到的世界!我清楚記得體內的真魂覺醒時的情景,可是,這怎麼可能?少主真魂早就被巫不離奪走了,我體內不可能還有真魂的力量了!現實是,我躺在一張石棺內,眼前所見,皆是那種熒綠色的景物。
我輕輕動了動手,一種粘膩濕滑的感覺襲來,我舉起雙手,發現兩條手臂上長滿了絮狀的發泡的棉花一樣的東西。有些像嗯像蠶絲。我不禁一陣惡心,拚命的伸手去撕,可是這東西很有韌性,我越用力撕扯,它就糾纏的越緊。我心裏暗罵一聲,也不再思考自己身上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化,隻能煩躁的更加用力的撕扯。
“你也發現了吧!”寂靜中一個雄厚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我一跳。我馬上停止撕扯的動作,屏氣凝神去感知那個話的聲音所在的位置。這個聲音離我很近,近到,似乎就在我的身下。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把身體側過來,發現身下也是這糾纏不清的絮狀物,根本不可能藏人。
“別找了!”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已經來到我的身邊。
我心翼翼的問,“你,你是誰?你在哪?”
那個聲音就哈哈大笑起來,“傻孩子,別找了,我在你的心裏,因為我就是你啊!”
我聽到這裏不禁鄙夷的翻了個白眼,“大爺,你騙人也要有些技術含量,我又不是三歲孩子,你這樣赤裸裸的騙我,意義是什麼呢!我是不是長得特傻?”
那個聲音又哈哈大笑起來,少許才停了下來,一字一頓的道,“我是少主,曾木。”
我正沒好氣的撕扯著身上黏膩的絲狀物,就更加態度惡劣的,“少主,少主!巫不離也是少主!你也是少主!你們都是少主!”話剛出口就覺得哪裏不對,曾木?這個名字怎麼如此熟悉!曾木!我瞬間睜大了眼睛,語氣也有些吞吞吐吐起來,“你你你你是少主曾木?就是那個少主曾木?!”
曾木又哈哈大笑起來,他從我的身體中分離出來,走到我的身邊,用袖子拂去了石台上的灰塵,坐了下來。“你不必這麼吃驚,因為我是曾木,你也是曾木。”
我不解這話的意思,隻能費力的抬頭望著他,“你看,”曾木抬起手,他的幹枯的手掌上正趴著一隻螞蟻,“我是曾木,它也是曾木。”他手指上的螞蟻突然如煙一樣化開,不見了。
“曾經,我的父是這地間的第一棵通樹。他是盤古種下,支撐的重量而生。我的父死去後,我就是這地間唯一的一棵通樹。我感知著風,感知著雲,感知著太陽與月亮,大地與山川。直到這一年,世代守護我的巫族開始變得動蕩不堪,老族長突然的死去,卻意外的讓巫祝接替了他的位置。
我每隔百年就會化作一次萬物,以感知世間百味,還是能看到一些他人看不到的東西。對這巫祝的內心陰暗暴戾自是了然於胸。可是,世間一切皆為命數,我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並沒有絲毫波瀾。直到,她,那個的女孩子第一次攀上了我的肩胛,抱著我不停的哭泣。我自是知道她的,當年她的母親明明已是選之女,成年後便會飛升成仙,卻在祭典的前一年愛上了邪獸九嬰。不僅如此,又生下了九嬰的雙生子。她,就是這其中的一個,巫不離。”
我本來很煩躁,沒想到這少主曾木竟然絮絮叨叨的開始給我講故事,剛要發作,沒成想聽到後來竟然是關於少主巫不離與九嬰不棄,不禁靜下心來繼續聽道,“起先,她隻是經常來我這哭泣,她從出生開始,所有的事情她都忘記了,直到她發現了牆壁裏的結界,當她與結界內的孿生哥哥手指相觸時,她竟然記起了一切。她很無助,經常用意念與哥哥談心,她的哥哥那麼的可憐,他怕這個世界。她,她的哥哥在結界裏受了很多苦,她希望自己可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