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是個難懂的東西(1 / 2)

曼曼接過他遞過來的帕子,先是一愣,然後就輕輕的塞回到他的手中,自己扶起身,漸漸冷靜下來。

兩人更加窘迫。

曼曼自己都不上來自己剛才為何會有那樣大的舉動,似乎是因為那一句"求不得,恨別離。彼岸花開,人鬼殊途。"而突然情緒崩塌。可是這是為什麼呢?自己的本體就是這漫遍野的彼岸花,自己本也就是那生長在黃泉的死亡之花。這是她從出生開始就知道的事實,可是自己還有什麼委屈需要這樣的發泄?

她最後拭去臉頰上殘存的眼淚,努力的讓自己鎮靜了下來。在黃泉這麼多年,見過了多少人走過那忘川,踏上那孟婆橋,可是自己為什麼要在這樣的一個少年的麵前流淚?他的身上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

"曼曼姐..."李麥的臉上仍舊驚慌,曼曼微微一笑,但是卻對他的興趣更甚。

她起身,他也急忙起身。

他的呆呆的舉動一下子把曼曼逗笑了,曼曼輕輕揮了揮自己的衣袖,那成片的彼岸花開始同時的有節奏的搖動著。不知道為何,曼曼此刻腦中一片空白,她突然翩翩起舞。

一襲淡紅色的衣裙在那成片的彼岸花中卻毫不遜色,李麥也不禁驚呆了。但是他所接受的教育仍舊使得他很是拘謹,就聽見曼曼開口唱到,"彼岸花開,花葉不見。繁花似錦,孤獨一生。"

一曲舞畢,周圍的彼岸花也已恢複了原本花朵的姿態。李麥默默的低垂的腦袋,不知道為何,他的心中突然就湧起來了對曼曼的一種不上來的感覺,是憐憫?或者是可憐?他有些想不通,既然自己身在黃泉,那就明自己已死。剛剛那兩位黑白衣的少年一定就是傳中的黑白無常了。那麼眼前的這位,身份似乎更加好猜,甚至她就明確的告訴了自己她就是一朵彼岸花。可是,自己的內心裏卻沒有半點恐懼。這,僅僅是因為自己已經死了的緣故?所以覺得大家都一樣麼?可是,自己明明還有流動著的血液,自己的心跳也因為她而加快了速度有力的跳動著。

鬼,也會有心跳麼?

他還清楚的記得那日突然狂風大作,他抱著書正與那收留他的道士讀著。道士有很多很多的書,講的大抵都是三界各種的生存意義,無味且枯燥。

但是道士執意要他講,他也不好推辭,不論怎麼,道士收留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每日不停的誦讀。直到那日,他正捧著一本老舊的講解著冥界的書,那本書其實他讀了好多遍,但是道士卻聽不厭似的,仍舊讓他一遍遍的讀著。一黑一白兩位少年就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嚇了一跳,那道士也嚇了一跳。但是道士卻努力鎮靜了下來,雖然他的眉頭已經開始緊鎖,他隻是慢慢的將捧著書的李麥拉到自己的身後。

"兩位尊使為何大駕光臨?"他恭敬的作了一個揖,但是身體卻很是僵硬。

"與你無關,我們是帶他走的。"黑衣的少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拉,卻沒有拉動。那黑衣的少年臉色更加黯淡。

"冥界要的人,你也敢攔?"黑衣少年的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

道士略略有點退縮,但是仍舊鼓起了勇氣,"你們不能帶他走,他本可以跳出輪回。"

可是那黑衣少年卻根本不想聽他廢話,在他的眼中,隻要是人,皆有壽數,壽數已盡,必然會魂歸黃泉。

李麥搖了搖頭,想將那些亂七八糟的都從自己的腦中趕走。這時,色突然就暗了下來。曼曼神色馬上慌張了起來,她將身體探出亭子,向著遠處的一個方向眺望了幾眼,接著就一把拉起李麥的手,也不顧的禮數不禮數的。李麥見她有些驚慌,自己也不禁跟著緊張起來,她的力氣似乎很大,他隻能被動的被她拖著走。

"曼曼姐,發生了何事?"

"進去!"曼曼已經最快的速度拉開了自己的房門,將李麥一把推了進去。李麥柔弱的就像是一片羽毛,在房間裏打了個轉,就穩穩當當的坐在了曼曼的掛著紅色帷幔的閨床之上。他隻見曼曼的臉頰突然緋紅,但是卻馬上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自己在門外將房門牢牢的關上。

李麥偷偷來到窗前,透著那半透明的紗影向外窺探著,他隻是害怕曼曼為了他而會受到什麼不必要的傷害。

遠方的空呈現出一種黑雲壓城的態勢,慢慢的那黑雲臨近,從雲中閃出幾個人影,為首的正是黑白衣的聶揚與聶辰。

曼曼眼見著他們過來,努力的平複了自己的心態,然後重新換上了她那淡然、冷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