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蜜雪被龐媛媛詰問,弄得點兒懵,下意識地拂了拂發際的黃鑽簪花。
這怎麼跟設想的不一樣?這個貧民,不該在聽到三萬英鎊的賠償費時,被嚇哭,或者嚇傻,伏低做小,求她高抬貴手放她一馬嗎?然後任她搓扁揉圓嗎?可她怎麼會這麼冷靜?甚至理直氣壯地質問她?
蜜雪嬌美的臉,由白轉黑,又由黑變紅,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蜜雪的包,並沒在走道上,”愛麗絲妖嬈地撩了撩頭發,雙眼含波地朝四周望了望,一副“我知道內情”的權威模樣,“是你的拐杖,把她好好放在我桌下的包,給勾出來了。”
“噢?”龐媛媛好笑的挑挑眉,舉起右拐杖,從頭到尾端詳了片刻,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這東西雖然叫“拐”杖,卻其實並不“拐”,直氣得很。底部也沒帶勾子,到處“勾”這事兒,比你想像得要難。”
“你!”愛麗絲的臉,刷地一下變得通紅。眼波中的嫵媚消失殆盡,隻餘惱怒和陰翳。居然敢暗示她到處“勾”引。誰給她的膽子,這麼編排她?!真是不知死活!
男同事們則哄笑不已,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這個龐媛媛,可不是一般的牙尖嘴利!
托德一本正經地打量了龐媛媛一眼,中肯地說道,“對你而言,是挺難的。”
龐媛媛狠狠剮了托德一眼。你不說話,沒人將你當啞巴。
從容不迫地將右拐杖放下,龐媛媛再次挺直了脊背,嘲弄地看了愛麗絲一眼,
“再說了,蜜雪的包,好好地為什麼在你桌下?難不成是蜜雪交給你保管的?若真如此,將我絆倒摔傷,你怎麼著也該擔個保管不利,外加意外傷人的責任吧?”
“狡辯!明明是你弄壞了蜜雪的包,卻將責任推到別人頭上。”愛麗絲刷地一下起身,氣得哆嗦。
約瑟則在心裏“嘖嘖”歎了兩聲。
看不出來嘛,這個總被他捉弄的小女人,口才居然這麼好。兩句話,就將蜜雪和愛麗絲擠兌得啞口無言。不做律師,還真有點兒屈才了。虧得他剛剛還為她擔心呢。
約瑟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低頭看了眼右手背。這小女人也太狠了,將他的手甩開也就罷了,居然順帶在上麵拍出一道紅印子來。
“你!你強詞奪理!你媽媽沒教你弄壞別人的東西,要賠的嗎?”蜜雪與愛麗絲並肩而立,抖著手,指著龐媛媛的鼻子。
“那你媽媽沒教你做人要誠實嗎?”龐媛媛挺直脊背,神情不卑不亢,聲音不溫不火,將指責說得坦坦蕩蕩,落落大方。
“咳咳,”坐在龐媛媛身側的亞裏克斯,輕咳了兩聲,打斷了龐媛媛與蜜雪的對峙,也成功地吸引了室內大多數人的注意力。
“我來說句公道話吧,剛剛發生的一切,我全看到了。”
蜜雪和愛麗絲聞言,臉色大變。龐媛媛卻是瞳孔一縮。
一段她以為已經淡去了的記憶,突然變得濃墨重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