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導演癮,何寶穿著從何恒身上扒下來的衣服,荷包揣得鼓鼓囊囊,走進了何府主宅。
此刻的主宅大堂裏,何家三代成員正在議事。
太師椅上,高坐著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是祖父何鴻安和祖母王氏。
時值初夏,何鴻安仍然穿著厚厚的貂裘,雙手攏在袖子裏,竟似有點怕冷。
在何家,這是見怪不怪的場景。
何鴻安年輕時,遠赴另一片大域做買賣,遭遇到嚴重凍傷,從此寒疾纏身。發作起來全身僵硬,骨痛如絞,也不知找到多少修士、服了多少丹藥,始終無法治愈。
然而他卻不肯懈怠半日,將何家世代經營的靈材生意,真正做大。如今雖然年事已高,但在家中仍是一言九鼎,人人敬畏。
看到失蹤多日的何寶好端端走進門來,何鴻安停下話頭,冷哼一聲,眼中隱隱閃過如釋重負之色。
“這老爺子就是廢柴少爺的祖父……不,現在是我的祖父了。”何寶心中暗想。
在廢柴少爺的十六年人生中,除了父母,就數這個爺爺是真心對他好,沒有半點水分。
“爺爺,我回來了!”何寶大大咧咧叫了一聲。
何鴻安沉聲道:“在外麵鬼混夠了,回來看看我有沒有被你氣死嗎?”話雖如此,任誰都是聽得出那份寬容之意。
“寶!你這些跑去哪裏了?急死娘了啊!”一個白皙柔弱的婦人越眾而出,將何寶緊緊摟住,淚如雨下。
跟在中年婦人身後的肥胖男子,似乎是想要打何寶,伸了伸手到底還是沒舍得,歎口氣道:“你這個不成器的孩子!知不知道爺爺急壞了,派人到處找你,把整個鯤羅城翻遍了?”
這對男女就是何寶如今的爹娘了,男的叫何進財,女的叫馮涵。
何進財是何鴻安最的兒子,排行老三。當年結發妻子去世後,續弦貼身丫頭馮涵,才生下廢柴少爺。
“爹,娘!”何寶全盤接收了廢柴少爺生前的記憶,自然而然,對何進財和馮涵就有著親近之意,這一聲“爹娘”叫得並不勉強。
在地球上,何寶很早就失去了家人,已有太久沒有感受過至親之情。
看到馮涵淚眼中的嗬護與憐愛,跟記憶中的母親幾乎一模一樣,他心底不禁微微一暖。
“我這幾在外麵辦事,辦完就趕緊回來了。”何寶解釋道。
旁邊的二伯母“呦”了一聲,故作驚奇道:“原來寶是辦事去了,辦的什麼大事啊?莫非是偷偷給爺爺準備壽禮,這次要好好盡一盡孝心?”
下個月就是何鴻安七十大壽,何家早已在籌備大擺壽宴。兒孫們也都在暗中較勁,想要向老爺子呈上獨一無二的壽禮。
二伯母這麼問何寶,壓根沒安好心。
廢柴少爺平時隻知賭錢鬼混,人人都知道他是塊什麼料。就連何進財和馮涵也不敢相信,他這次失蹤多日,是幹正事去了。
二伯母見何寶不答話,更來勁了:“不是準備壽禮啊?那你到底去辦了什麼事?”
“二嫂,寶才回來,我想先帶他去歇會兒……”馮涵試圖給兒子解圍。
“這裏有你話的份嗎?我這個當二娘的還不能問問侄兒了?”二伯母向來蔑視馮涵是丫頭出身,話毫不客氣,“嗬嗬,他去辦事?年紀還學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不就是吃喝嫖賭去了嗎!”
二伯何進生一搭一唱,也冷冷道:“石體廢人一個,不吃喝嫖賭,你還指望他去修行嗎?”
馮涵本身就是不善言辭的人,被刺得又是難堪又是傷心,一句話都不出。何進財胖胖一張臉上有著怒意閃過,但很快掩飾了下來。
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成龍成鳳?
偏偏何進財和馮涵膝下的這根獨苗,是生石體不,還不爭氣,成為夫妻倆心中最大的痛處。
“進財,任憑孩子再這麼胡混下去,早晚要敗壞了何家的名聲!”大伯母也開口斥責。
這位大伯母架子很大,從來不正眼看馮涵,也不跟馮涵話,有事都是直呼何進財。
大伯何進國放下茶盞,氣態沉穩,威嚴道:“三弟,我隻一句,養不教父之過!”
祖母王氏最偏愛何進國,頓了頓拐杖,顫巍巍地發聲:“不錯!老三,你也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這次不準再袒護孩子,必須問清楚他在外麵鬼混些什麼,家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