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金湯匙出生的少年不知所措了,僵硬半日,一會兒擦眼淚,一會兒拍拍背,完全手忙腳亂。
八卦的阿苗趕車中不忘偷偷撩開厚幔一條縫,看到這樣的少爺,都要驚掉下巴了。
啊!這是一個貴族少爺該幹的事麼?
他這一眼不期然對上夏侯燕冰冷的眸子,嚇得差點翻下去。
夏侯燕用冷得掉渣的聲音問阿苗:“怎樣令女孩止哭?”
阿苗吞了一口唾沫……
拜托,他才十歲好嗎!
想了想,硬著頭皮道:“奴才記得時候,難過時最喜歡聽娘親唱歌……”
不還好,夏侯燕的臉色更寒了,“滾出去!”
刻上夏侯氏族徽的大馬車,一隻“展翅雄鷹”一路暢通無阻。
有人聽到馬車裏飄出“咿咿呀呀”難聽的曲調,如喪考妣,似指甲磨刮瓷器一樣刺耳。
夏侯別苑內,女孩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睡得安穩。
三個手腳麻利的丫鬟也放心出來了,見公子仍站在廊下,放下梳洗用具藥箱恭恭敬敬跪下來:“公子!”
夏侯燕點點頭,望著屋裏:“怎麼樣?”
“妥當,正睡好著呢。”
夏侯燕跨入門檻,頭也不回一揮手:“很好,都下去吧!”
他俯視女孩的睡顏,一手去覆額頭,不似先前那般熱了,鬆了一口氣。
女孩依然蒼白的嘴角微微上揚,眉宇舒展,少年瞧癡了,是什麼令她如此快樂?
隻見嘴唇翕動,少年側耳一聽,劍眉輕皺——她,她喊媽媽。
夢裏的顧語和媽媽一起放風箏,鷹樣的風箏承載了寄給堂的爸爸的信箋,風很大綠的草白的花,藍色幕,人在歡聲笑語。
媽媽微笑著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阿語,記得替爸爸媽媽那份努力活下去!”
顧語不明白媽媽這種奇怪的話,急忙握住媽媽的手,手指卻從媽媽的掌心穿過,驚慌失措的顧語看見化成透明,隨風而逝的媽媽,心尖碾過窒息的痛苦。
她痛苦的尖叫,緊緊抱著巨大的熊娃娃,仿佛一鬆手它就會像媽媽一樣消失不見。
夏侯燕突然被勾住脖子,失去重心一頭磕在床上,八爪魚似的人兒爬到胸口就黏住不動了。
夏侯燕:“……”
俊顏緋紅,年輕的身體僵硬如木,用力撕了幾下……無動於衷。。
罷,由著她去吧!
“阿語,阿語,等你過了及笄嫁給夏侯燕可好?”
少年心底湧出一股柔情,令他格外在乎女孩,突然發現,還有比榮華富貴更加珍貴的東西。
……
大雪初霽,柔軟地金光刺破潔白無瑕的雲層撒遍大地。
“啪”一聲脆響
“哎喲”
夏侯燕捂著俊臉,氣呼呼怒道:“你打本少爺?”
顧語跳出大床,怒目而視:“你,你竟敢非禮我!賤貨!”
雖然算起來,她的心理年齡得有三十歲了,可他媽,這還是個孩子的身體好嗎!變態狂!惡心!
她氣紅了眼,抄起紅木椅砸出去,名貴瓷器,珍藏字畫,眼花繚亂飛出去,砸在地上摔了稀巴爛。還有,梨花木做的門全被卸掉。
夏侯燕目瞪口呆,啊!怪力女!
跑啊……
夏侯家軍執刀闖進後院救主,還沒等看清形勢,都尉張嶽鳴被人扔進荷花池。
空回蕩一聲怒吼:“滾!”
將士們不撈人了撒丫子狂奔。
張嶽鳴氣得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