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冷笑著掠過滴血的短刀,每一次與這男乞丐有眼神接觸,他都會下意識移開視線,果然心中有鬼!顧語確定才然那一眼自己沒有看錯,她先是看到一隻腳跨進院子裏了,然後飛快收回去閃身而過。

顧語常來梨花巷,跟大多數人打過照麵,她記憶力非常好,因此可以肯定從未見過此人,他一定是新來的乞丐。

還不能確定他有目的,但套話這種事對顧語而言太簡單了,她心念一動,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路過門口為何不入?王大叔差我來請你家去坐喝口茶。”

男乞丐一聽,反應非常激烈,失聲尖叫:“不可能,他不是死了麼?”

顧語微微眯起眼睛,夏侯燕二人不知何時從身後冒出來,夏侯燕道:“看來那老頭不是病死,是被這廝害死。”

男乞丐完就知道進了別人的圈套,一個孩居然輕易淩馭自己之上,多麼可怕。可他還不想死,忍住傷痛跪起來磕頭:“爺姐們明鑒啊,的決不是殺人凶手啊,諸位想一想,若為財的幹嘛殺這些人?為命?大家都過得差不多呀。”

這時,那縮進被窩的乞丐突然冒出來,笑嘻嘻道:“老哥,今怎麼沒見你把那姑娘帶在身邊?嘻嘻,把她賣了買酒喝嘛,嘻嘻。”一笑,他鼻子滑出兩條綠色的濃涕,滋溜一聲又縮了回去。

裴俞俊臉“唰”地猛然發白,看樣子又想吐了。

“胡八道什麼,哪有什麼女孩子。”那人連忙回了句。

這個回答等於告訴別人他真的有這麼一個女孩,如果有也不奇怪,光明正大的是親屬就好了,可他馬上就矢口否認,隻有一個解釋那女孩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太緊張以至於漏洞百出,更何況,一個伶牙俐齒的乞丐原本也不是乞丐,三人互看一眼,心中有了計較。

顧語扣住男乞丐的肩膀,短刀壓住他的脈搏:“那個女孩在哪裏?把她交給我,免你不死!”

男乞丐冒出一層冷汗,戰戰兢兢道:“別聽他瞎,那是我的侄女。”

“才然為何不?分明撒謊!”顧語手腕一動,刀刃劃過去,冰冷地觸感之下沁出一層溫熱的鮮紅,高於她數倍的男人屈服於那份壓倒性的氣場,嚇得兩腿哆嗦,尿出來。

貪生怕死的男人抖著嘴皮子,哆哆嗦嗦道:“別,別殺,我交我交,我帶你去找她。”

夏侯燕和裴俞要陪著一起去,顧語因王大叔還未入棺,事得分頭做,便讓他們留下來。

她前腳未邁完,馬上有一大隊甲士湧進梨花巷,都是太子的親衛隊。

抬死人這種粗活自然交給他們咯。

一個甲士把背上的椅子卸下來,鋪上一團厚厚地錦墊,恭敬的扶太子入座,另一名甲士擎起華蓋擋雪。裴俞喝一口遞上來的藥碗,一瞬不瞬盯住院門外,心裏很為阿語擔心,他很想與夏侯燕追過去,奈何身體狀況不佳。

打娘胎下來就體弱多病,冬受不得受風寒夏熬不過酷熱,否則渾身疲軟,心疼胸悶,裴俞厭惡這副軀殼,卻又無能為力。

屋頂上,夏侯燕縱身起落,直似一隻靈活的貓,監視麵前不遠處顧語的周圍,以防萬一有人偷襲。

顧語手中的短刀緊緊貼在男乞丐背後,跟著他七拐八彎至一間塌了一邊的土坯房,男人道:“就是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