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殤的語氣無奈,似帶著絲絲寵溺,可他的眼眸卻分明幽深翻湧著怒意。暮雪眨了眨眼,旁若無人地躺下,輕啟紅唇道:“沒人逼著叫你不省心。”
陌殤聽她這樣沒心沒肺的話,磨牙一下,這才恨聲道:“喜不喜歡是我的事。”言罷,他一屁股便在床沿上坐了下來,說著,扯了暮雪踢落在床尾的足衣拽了她的腳便往上套,口中還不忘絮叨著,“女子的腳是不能隨便給人家看的,你這女人怎麼一點女人樣子都沒有,如今你這一雙蓮足被爺瞧盡了,若不嫁爺你還想如何?”
天氣燥熱,即便屋中放著冰盆,身下鋪著竹席,可也難抵這炎炎暑熱,暮雪午休早便將足衣踢掉。她雖穿越到此,但到底並非古代女子,又怎會真將不露半絲肌膚和女子的貞潔荒誕地聯係在一起?
見陌殤給自己穿襪子,她一腳蹬出,甩脫他的手,反唇相譏,道:“喜不喜歡是你的事,接不接受也是我的事兒,你少在本姑娘這裏裝委屈。不管用!還有,本姑娘在自己閨閣中赤足有什麼不對嗎?倒是某些人習以為常地進出別人閨房還滿口規矩禮儀,不嫌好笑!我這腳君卿睿方才也瞧見了,這麼說先來後到我還應該嫁他了……啊!”
“啪!”
隨著暮雪的驚呼聲,又是一聲響清晰傳來,卻是陌殤拽住了她一雙亂踢的腳丫,一隻手死死捏著她的腳踝,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一邊一下拍打在了她的腳底心上。
人的腳心本就嬌.嫩,被他一掌拍上,雪白透著淡青色血管的腳心立刻便緋紅滴血,直疼的暮雪怒火三丈,她恨得蹬腳,可陌殤分明用了些內力,他一隻手便能將她的兩個腳踝緊緊握住,竟是任她怎麼踢騰都掙脫不開。
她坐起身來,迎上的卻是他笑意盈然的眼眸,他揚眉道:“暮雪,他沒這樣碰你吧?你看,你們沒有肌膚之親,不作數的,怎麼瞧,你都還得嫁我。”
暮雪怒目,這才瞧清楚,陌殤今日穿著一襲白衣,他許果是從浴盆中爬出來便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此刻他的墨發還帶著水色,愈見黑如墨,麵若玉,白衣微顯淩亂,露出一截修韌的脖頸和片許肌骨硬朗的胸膛。他盤腿坐在床尾,額前幾縷碎發落下,垂在了麵上,映了這一身裝扮,倒憑添了蠱惑和性感,加之他姿態悠然,眉目俊逸,黑眸晶燦,薄唇輕勾,渾身那股優雅高貴,芝蘭玉樹的氣質便又盛了兩分。
這妖孽無疑最適合的還是白衣,暮雪怔了下,遂又覺著自己可笑,幹嘛沒事和這人拌嘴爭吵,倒好似嫁不嫁他當真是個什麼重要問題一般。她想著,又施施然地撐著身子半臥,也不再試圖掙開被他鉗製著的雙足,隻當是在做足療,目光流轉,道:“我如今年紀恢複內力可還容易?”
陌殤哪能想到,片刻功夫,他翩翩俊公子的形象在暮雪心目中已和足療小妹化了等號,見暮雪驀然轉變了態度,他倒是怔了,隻她既不掙,他便也不放手,就那麼扣著她的蓮足,道:“暮雪如今及笄之齡,學習內力雖難,可恢複內力卻十分容易。”
暮雪聽罷倒也不意外,聽說一般武學世家,公子們都是剛會跑便習武,會紮馬步便習練內功,便是在雲端帝國,她一出生便帶有法力,可內力確是自幼便開始修習的,如今暮雪已是及笄之齡,現在修煉內力,也確實已錯過了最好時機,不過恢複內力就另當別論了。
她相信憑借她的韌性和領悟力,也能恢複到最高程度,這樣即便對上最強的人,她也不會任人魚肉。
故挑了下唇,她又道:“我跟著沐紫尹紫一同修習內力可以吧?”
陌殤聞言再度揚眉,道:“各家內功心法不同,所修內力自然也有所不同,正派武功,內力純粹,易於精進,潛力無窮無盡,而邪門歪道的內功修之可能誤入歧途,或達到一定高度便再難精進,又或者極容易走火入魔,沐紫尹紫修習的乃是魅族一派的內功,雖屬正派武功,但到底流於下乘,像沐紫尹紫從小修習還馬虎可行,可卻不適合你此等年歲再練,更何況,你是要恢複內力,一種完全不同的內力和自身本來修煉的內力相融合,走火入魔的機會比邪派內功要更勝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