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這仙界究竟該是如何,總之它完全不是何墨之前所認為的模樣。
這裏的大多數仙人似乎同凡人在精神上並沒有什麼超越之處,他們並沒有泯滅自己的愛恨情仇以及利益糾葛。
所謂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古往今來這麼些年,庭好像也就是這個庭了。
何墨也搞不明白他究竟對這情況應不應該失望。
他隻好繼續往後翻那報紙。
手中薄薄一冊,憑經驗判斷,如此十七八版頁麵閱過,也應該到頭了,可何墨卻發現手中那墨香撲鼻的報紙始終沒有翻到終頁。
不知何時,報紙內容已經換成昨日的舊聞。
現在見過太多神異,何墨對這種事情也就見怪不怪了,這報紙一定是使用奇妙法術,將過往的內容壓縮打包在了一起,對於凡人來這也沒什麼難的,無非就是庭的翻版電紙書唄。
何墨的閱讀停止於上周末的一則有關赤腳大仙生態養殖仙葩的跟蹤報道。
當他再向前翻看的時候,這列祥雲車的乘務員起身朝他走來,露出公事公辦的笑容道:“仙友你好,如需閱讀以往精彩內容,請付費不少於每日報紙二仙幣。”
這一點卻有點在何墨意料外:“時鮮的內容不收費也就罷了,你不少於仙幣,那豈不是,兩萬仙幣你們也收。”
乘務員神情平和,從何墨手中接過那神奇報紙,一捋過後,它複又平整,封麵回到了最初內容。
乘務員道:“卻也不少那些闊綽仙友。”
隔了幾排座位的仙人老太太耐不住寂寞,她大咧咧插嘴道:“聽他胡扯,誰會為了些報紙付那些仙幣,真當仙界人人都過得如東華紫府那般豪奢了?”
何墨聽了有點錯愕,這東離家在仙界竟有如此大大名頭嗎。
而乘務員倒也沒多廢話,他隻看著何墨問道:“仙友,還要看嗎?”
何墨搖搖頭,他雖還對仙界那些亂七八糟的雜事感興趣,隻是身上一個子兒都掏不出來,別仙幣了,就算是華夏幣他此行都沒帶一張。
祥雲車繼續無聲運行,期間在許多無人上下的站點停靠,重複了許多次讓人頭昏腦脹的加減速,這糟糕的體驗是何墨在順風耳那輛祥雲車上所沒能體會到的。
就當他覺得自己已經要忍受到極限的時候,他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也就是燕京南郊的白澗觀站。
卻不同於順風耳他們那般行事大膽,這祥雲車隻是無聲無息停在兩千米的半空中,從地麵抬頭望眼過去,隻是朵不起眼的雲。
何墨與兩名不善言談的司乘人員點頭一笑,就算告別,他自祥雲車門口縱身一躍。
仙元覆於體外,何墨艱難控製身體緩緩下落。
然而畢竟他還是很不熟練這個飛行過程,一不心便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直直摔落地麵。
若是自由落體,何墨倒不擔心自己身體受傷,真正讓他憂愁的是直接砸到地麵上,身上這凡間衣服恐怕又要不保,在冬日裏赤膊回家實在有點惹人側麵啊。
何墨歎口氣,隻能任憑地心引力對他肆虐起來。
這時候,在他身後卻忽然響起一道碎碎叨叨的如溫吞白開水似的聲音。
“這也不知道是誰家不經事的屁孩,連飛都不會飛就敢獨自下凡,也不怕在凡間送了性命,在報紙上成為豆腐塊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