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子輕聲喃喃道：“婉兒，婉兒，是爺爺對不起你……”
但他畢竟沒有出口，隻是紅著眼眶，就那樣癱坐著，端詳鐵籠子中自己的孫女。
那陳婉夢此刻像是受傷的幼獸，在籠中瑟瑟發抖，不知是不是被玄月的講述，勾起了當的回憶。
何墨吐出一口氣：“所以，就在那個時候，她被感染了，是嗎？”
“沒錯，幸運的是，咬她的那個喪屍，早已經衰弱不堪，在姑娘劇烈掙紮下，竟然把她給放跑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變成了一灘爛肉。”玄月可沒有一點感傷的意思，她微嘲道：“後來，嚇破了膽子的陳婉夢姑娘，就一路跑啊跑，跑回了自己家，可她並沒有留意到，自己傷口滴落下的熱血，對於黑暗中隱藏的那些喪屍來，是何等樣的美味誘惑。”
聽到這個，何墨疑惑道：“這是你怎麼知道的？按陳婉夢當時那麼緊張，不會注意到這些。”
“當然是我的推測啊，不過從她潛意識之中也能看到這些蛛絲馬跡。重點是後麵發生的事情！”到這裏，玄月終於轉換了下姿態，她稍有點遲疑道：“當時她的媽媽已經發現自己女兒失蹤，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當姑娘抱傷逃回來的時候，她一下子崩潰，原本的責罵都變成了關切與心疼。”
“時間推移到第二的午後，包紮過傷口的姑娘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她覺得那陽光實在有點刺眼，就來到了背陰麵的臥室。那裏是她父母的房間，看到清醒過來的女兒，他們還問了句餓不餓。”玄月歎了口氣。
“他們不還好，一提到這個餓不餓的話題，姑娘就真感覺到了巨大的饑餓感。她點點頭，可是實際上，父母本身對她的誘惑也很強。當時，陳婉夢一口氣吃光了她爸爸昨好不容易收集來的，本來足夠一家人一星期吃的口糧，這讓當父母的嚇了一跳。但還沒有意識到什麼異常，隻當陳婉夢是餓急了。&l;&g;”玄月看向籠中少女的眼神中，帶了些許複雜，還有憐惜。
而何墨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看著眼神發直的陳仲念，又看看玄月道：“不會吧。難道接下來，嗯？”
沒有全，隻是求證的意思。
他心中已經有了推測，卻不願意玄月就這麼當著這樣一個老人的麵，將事實真相出來。
可陳仲念也立刻想到了這一點，他漸漸地蹲下身子，抱頭痛哭起來，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肩膀抽搐，唯有偶爾才有點啜泣。
能讓這樣一個曆經風雨的老人，落得如此局麵的事實，當然是很殘酷的。
“陳婉夢已經進入了十分嗜睡的狀態，當夜幕降臨，她再度醒來的時候，腹中的饑餓感，還有一些額外的情緒讓她失去了理智。後麵發生的事情，在她的記憶裏十分混亂，甚至都找不到存在過的痕跡，那就好像，時間突然從晚上又跳到了白似的。”玄月道。
何墨當即哀歎一聲道：“唉，看來果然如此，她之所以不願意清醒過來，就是這個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