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所,他的……先皇後是一個溫柔的女人?是一個好母親?”姬如塵側頭看著蕭遷尋,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眼眸之中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無論是從蕭連城那裏聽到的,還是從蕭遷尋這裏聽到的,她都可以感受到先皇後是一個好母親,她很高興這一世的蕭連城能有一個給他溫暖的母親。
被姬如塵從眼底散發出來的暖意和笑意所驚豔,蕭遷尋怔了怔,道:“確實,她是一個好母親。外邊院子中,你所看到的那一株梧桐,是她教連城種的。我想,整個後宮,甚至整個東臨的貴族,沒有一個母親能做到她那樣的。”
那一年,他和蕭連城都很,是對一切都好奇不已的年齡。會讓伴讀將宮人剛剛種下去的樹拔出來一看究竟。正是因此,她才會教他們種樹。
蕭遷尋沒有的是,那邊湖畔的柳樹,其實是他種的。他依然記得那時候,被他稱作母後的那個人親手替他扶住柳樹苗,而他用花鋤一點一點將土填好。
從那之後,每他都會悄悄地瞧那一棵柳樹幾遍,生怕它會死掉。
所以,他不止一次看到那溫柔的女子替他和蕭連城種下的樹澆水。
宮女問她為何這麼仔細,她便會笑著道:“這是他們兄弟倆親手種下的樹,若是不成活,他們豈不是要難過?”那話語之中和眉眼之間的暖意,直至今日,他也依然記得。
後來,樹活下來了,一活便是十幾年。她,卻不在了。
姬如塵在蕭遷尋的話語之中聽到了溫柔和肯定之意,又看到他仿佛陷在回憶之中無法自拔,不由得有些驚訝。蕭連城的母後於蕭遷尋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正在兩人各懷思緒的時候,太醫院首走了過來,朝著兩人跪下:“參見殿下、郡主。”
“梁太醫,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蕭遷尋連忙伸手去要扶院首起來。
然而那太醫院首卻不願一站起來:“臣有罪,臣不敢起。太子殿下脈象奇特,有頑疾無疑。但是臣等無法確診太子殿下所患病症,隻知道太子殿下因為這一個病症而日益羸弱,若是無法根治,隻怕熬不過一年了。”
“熬不過一年?怎麼可能?”蕭遷尋後退一步,臉上帶著不相信的表情。
“臣等無能,請殿下責罰!”院首將頭磕到地麵上,聲音沙啞地道。
蕭遷尋沒有理會那太醫,而是看著姬如塵問道:“這事,你知道嗎?”
“自然。”姬如塵沒有掩飾,淡淡地道了一聲,隨後看向太醫院首,“梁大人起來吧,此事怨不得你們,隨安老人已經看過了,也束手無策。又怎麼能求你們比隨安老人還厲害呢?”
“太子殿下的病,隨安老人也看過?”院首有些震驚,卻又覺得有些安慰,畢竟這明不是他們能力問題,而是這病症太特別了。但是他依然不敢站起來,隻是看著蕭遷尋。
蕭遷尋頓了許久,緩緩道:“起來吧,我需要你將太子殿下的病情如實稟告父皇。”
姬如塵眼眸泛起冷意:“此事當真要驚動陛下?”
“對,必須如實稟告父皇,由他定奪!”蕭遷尋也冷漠地道了一句,仿佛方才那個沉迷回憶無法自拔的人不是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