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謙卑的回答道:“在閘北警署做腳巡。”
林桂生搖搖頭:“這麼不成材啊。既然是大字輩的人,就要好好鑽營。不要辜負了你在青幫中的輩分。”
任素汐在一旁對著林桂生撒嬌道:“幹娘,既然他是青幫裏的人,剛才他幫了我,又為我開罪了別人,那您老人家就好好提攜提攜他麼。”
林桂生搖搖頭:“在上海灘做青幫人,靠的是本事。要是幫我幹閨女個忙我就提拔他,那我要提拔的人可真多如牛毛了。”
林桂生朝管家阿平使了個眼色,阿平立時掏出幾個大洋遞給我。
“子,遇見我們夫人是你的福氣。好好混吧,他日插了香頭,也算不辜負你‘大’字的輩分。”阿平完就把我打發了。
我從百樂門中走出,恍如隔世。
昨,我還是閘北區一個螻蟻般的腳巡,今我竟和青幫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阿桂姐上了話。
栗昊不知從哪鑽了出來:“阿恒啊,剛才可嚇死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剛才跑得倒是快。”
栗昊抱歉道:“人家人多勢眾,又帶著槍。我要不跑又能幫你什麼?”
我把剛才在百樂門中發生的事告訴栗昊,栗昊一陣驚歎:“我的啊,掌舵老頭子的夫人,竟然跟你上了話?!我真是看你了!你子這是要飛黃騰達啊!”
“還飛黃騰達呢,跟你來了一趟租界,差點讓人砍斷了手!”我抱怨他道。
“砍斷手算什麼?能見上咱們青幫裏的頭麵人物阿桂姐,你這一輩子都值了啊!”栗昊羨慕的道。
我顛了顛剛才阿平給的五個大洋,對栗昊:“走,喝酒去,我得好好壓壓驚。”
上海是一座不夜之城。已經入夜十點多,百樂門旁邊的起士林西餐廳依舊營業。
我這身土掉渣的長袍,又惹了禍端。
在起士林西餐廳的門口,一個門童攔住了我。
“不好意思兩位先生,今餐廳已經客滿了。”門童的語氣雖然客氣,眼神裏卻透出了明顯的輕蔑。
“什麼?餐廳裏明明還有座位。”我指著門裏空著的幾張桌子。
“哼,那幾張桌子被人包了。到別的地方去吃飯吧,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門童已經卸下了偽裝的客套,一臉目中無人的模樣。
栗昊拉了拉我的衣襟:“算了,我們到別處去吃吧。”
這時候,正好有一個洋人走到餐廳門口。
我誠心要逗逗這狗眼看人低的門童。
上過法國神甫開的教會學校的我,粗通法語。
“兩位先生,我看你二位很麵熟啊。”我用法語問那兩個洋人。
那一個洋人還真是法國人。其中一個:“對不起,我好想不認識你。”
我用法語:“大概是在教堂做禮拜的時候見過吧。”
洋人:“哦,可能吧。”
我和那洋人嘰裏咕嚕的一頓法語,倒把那門童唬住了。
我對門童:“這是我的法國朋友。他了,你的臉讓他惡心。讓開,他讓你馬上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門童一臉尷尬的看了看洋人,又看了看我,主動讓開路。
我和栗昊大搖大擺的進到餐廳裏,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