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大發哪裏是什麼前輩?我入幫的時間要比他長的多。隻不過他近些年發達了,用錢巴結上了陶香主,才成了乙等幫眾。
李大發一見錢,馬上換了一副嘴臉:“哈!這怎麼好意思?向來是賭場如戰場,牌桌上無父子!輸了的錢再拿回來。。。。。”
我擺擺手:“老李老板見外了。您這藝林賭坊在我的巡組的管區裏,今後還要您多多關照。”
李大發又笑道:“哈!你們才是穿製服的!該你關照我才對!對了,剛才我那幾個夥計不懂規矩,我這就替你教訓他們。”
李大發把幾個夥計叫上樓,訓斥道:“你們這些赤佬,都瞎了狗眼!這位杜巡長是我青幫裏的弟兄!今後他來賭坊公幹,你們要客客氣氣的聽他的話!要是再頂撞他,仔細我砍了你們的手!”
李大發剛才對我還是怒目而視,現在卻跟我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下了樓。
一個夥計主動把今的份利錢交給胖老王。
我對李大發:“李老板,既然已經辦完了公事,我就不討擾了!先走一步!”
李大發對我拱拱手:“杜巡長好走!”
從藝林賭坊出來,胖老王對我:“這李大發,仗著有青幫撐腰,一向不把我們警署的人放在眼裏。前一陣藝林賭坊出了人命案,警署兩個便衣來查案,竟然讓他打了!”
這事情,我倒是在牌桌上聽黃副署長過。胖老王又提,我倒是來了興趣。
“那兩個便衣什麼來路?既然做了便衣,自然應該有些背景。”我問胖老王。
“咳,要那兩個便衣啊!那可是喝過墨水的!聽以前也是官宦子弟!這兩人是兩兄弟,他倆的爹原本是浙軍的一個鎮守使。後來他倆的爹失了勢,他倆的學也沒法上了!於是就來了上海。淞滬護軍使衙門裏,有一個他爹的老部下,這老部下把這兩人安排進了閘北警署。”胖老王一一道來。
“既然是有背景的,怎麼會被李大發的人打了?”我問。
“這年頭,督軍、護軍使們打來打去,換來換去。他們爹的老部下把他們安排進警署,就打仗打死了。這兩人在警署沒什麼根基,又不是青幫中人,再加上年輕氣盛,愣頭青一樣。這才得罪了李大發,被李大發的人一頓好打不,還因為什麼青幫的人也照抓不誤被黃副署長降成了腳巡。”胖老王又。
“原來是這樣啊。”我。
上海灘本來就是這樣一個現實的地方。
這亂年月,就像我師傅的,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今日富貴身,明日刀下鬼不是什麼新鮮事。
可能你昨還是上海灘一個牛哄哄的公子哥,身邊美女如雲花團錦簇,明,你就變成一坨無人問津的臭****。
既然做了****,就要守糞坑的規矩。
什麼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那都是書本上才存在的事。
這兩個人,還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