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租界花高價買了三十條長槍！你還年輕，做人要給自己留幾分餘地！你覺得手裏有幾十條長家夥，武鬥就一定能贏是麼？我告訴你，槍，我手下的弟兄有上千條。區區幾十條長家夥，我還看不在眼裏！你要是不按青幫的規矩辦事，我就隻好代我丈夫執行青幫的家規。”林桂生平靜的。
“阿桂姐，我倒不是那個意思。”李虎口氣變得溫和。
“不是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文鬥已經輸了，花坊你今後碰不得！輸家付贏家的湯藥費，這也是規矩，你得遵守！”林桂生又。
“阿桂姐開口，我照辦！”李虎垂頭喪氣的。
管家阿平在桌子上放上一個茶碗，斟滿了茶。
陶香主拿起喝了一口，遞給李虎。李虎不情願的喝了一口。
青幫規矩裏，共飲一杯茶就算是和解。
“好了，你下去吧。”林桂生命令李虎道。
李虎起身準備離開鴻賓樓，走到樓梯口，林桂生朝他了一句話：
“你們三六香會上一任的香主是怎麼死的？不要以為我和我丈夫心裏沒數。人在做在看，好自為之吧，年輕人！”
李虎轉身，朝林桂生鞠了個躬，下樓走了。
“謝謝了阿桂姐，要不是你替我出頭，那赤佬可能真要逼我把筷子丟下樓了。”陶香主感激的對林桂生。
林桂生笑了笑：“都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這上海灘上的新浪，青幫裏的新人，總是一茬一茬的冒出來。都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和我丈夫，自然會向著你們這些老人。這些年輕人，有時候不知高地厚，你今後自己心就是。我和我丈夫幫得了你一時，幫不了你一世。”
陶香主頭點的像撥浪鼓一般：“阿桂姐的是！我今後會心的！”
林桂生瞥了一眼我。
她在青幫中是出了名的記性好，過目不忘。
“吆，這不是我那位‘大’字輩平香兄弟麼？原來你是老陶的人。這上海灘不，大卻也不大。十前剛在百樂門見了，今又在閘北碰到了。”林桂生對我。
我一時竟不知道如何答話。
林桂生看了看我手裏拿的香頭：“是你拔了三六香會的香頭？”
我點點頭：“是的，阿桂姐。”
林桂生對陶香主：“都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香會這不也有拔份的新人麼？多提攜提攜新人，以後的上海灘，是他們的。”
陶香主：“文鬥有規矩，誰拔了香頭，誰就可以在幫裏升一級。他現在是丙等幫眾，我馬上去堂口，讓人在人丁簿子上給他改成乙等幫眾！”
林桂生的一席話，並沒有明白我和她是真相識，還是一麵之緣。她的話，仿佛印證了她要捧我插香頭的謠言。自然的，她並不知道這謠言。
林桂生轉身離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滿腦子想的不是她替我的好話，而是她那位幹女兒任素汐。
任素汐，那個以前我隻能從三炮台煙卷牌子上看到的上海灘紅歌星，真的。。。。。挺美的。
我今年二十四歲，正是一個容易發情的年紀，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