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客廳裏望著天花板發呆,數著歐式水晶蠟燭吊燈的頭數。“一,二,三……”當我數到31的時候,門鈴響了。我開了門,隻見一個女仆打扮的阿姨推著服務車站在門口。
“先生您好,請問是否有位劉小姐需要換睡衣?”阿姨很有禮貌地說。
我點點頭,把她讓了進來,又指了下劉靜的房間。阿姨便把車子推進了劉靜的房間。
我關上門,細細地看了下客廳的擺設,客廳約四米寬,進深八米左右。外麵有個很大的陽台,陽台大約有七八個平方,中間擺放著一張大理石圓桌,圍著四個圓柱大理石凳。陽台欄杆很寬,上麵擺著幾個青花瓷盆,盆中栽著幾株我不知道名字的熱帶植物。窗戶是落地玻璃窗戶,采用浪漫田園碎花布窗簾,和牆角的兩盆栽相映成趣,三麵牆壁掛著幾幅閩南本地名家的字畫。
我正在揣摩那些龍飛鳳舞的漢字,劉靜的房門打開了,阿姨推了車子出來。我幫忙打開客廳的門,阿姨推著車子離開了。劉靜站在門口,穿著剛剛換過的睡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這套怎麼樣?”她問道。“比剛才那套好看多了,很能夠顯出你的婀娜的身姿,看得我都有些心動了。”我笑道。
“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她笑道,“否則我跟你沒完。”“那我問個問題?”我說。“說。”她說。“我是不是男人?”我問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劉靜壞笑道,“你最好回去問一下幹媽了,看小時候接生婆有沒有剪錯地方。不過呢,據我二十多年的觀察,你應該還算是個男人吧。不然我也不會叫你磊哥哥了,而應該改口叫你磊姐姐了。”
“那你的意思還是承認我是個男人。”我說,“見了美女,是個男人都會心動的。難道我有錯麼?”“當然沒有錯。”劉靜笑道,“可別忘了,我們燒過黃紙,拜過關二哥的。”“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想當年瘦不拉幾的你,如今成了個大美女。早知道是今天這個樣子,當年我死活也不與你結拜。”
“既成事實,不由得你不承認。”劉靜說,“再說了,就算是沒在關二哥麵前歃血為盟,我們也是不可能的。因為你從小就是我哥哥,哪有哥哥跟妹妹在一起的,豈不是亂倫了麼?”“真的沒有機會了麼?”我問道。“你應該知道答案的。”劉靜說,“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我一直當你做兄長的。”聽了這話,作為一個男人來說,還是難免有一點失落。劉靜看出來了,故作輕鬆地說:“哥,你不會是真的吧。換個房間吧,我知道你那個房間陽台的欄杆比較矮。我這間最安全了!”
“我有那麼傻麼?”我故作瀟灑地說,“這種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經曆,別把我想象得那麼脆弱。”“原來你對別的女人也動過心,還以為你想要打一輩子光棍兒。”劉靜拽著我的胳膊,顯露出一個女人喜歡八卦的特質來,“告訴我是誰?多大?哪個地方的?長得漂亮不?我有沒有見過?”
我甩開她的手,看著她,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去死吧。”劉靜假裝惱怒地說,“不想說就算了,何必拿我來開涮!”“你不信就算了。”我說,“再說了,你又不是沒有見過?”“你到現在還忘不了趙文慧啊?”劉靜說,“真想不通你,明明是你先提出分手的,偏偏還要對她念念不忘。聽說她前年畢業就結婚了,現在孩子都應該蹣跚學步了吧。”“不說這個了,先去把睡衣換了,我們出去逛街吧。”我打開她的房門,把她推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劉靜換了衣服出來,走到梁婷的房門口,叫道:“婷婷,開開門,是我。”梁婷開了門,見了我們,冷笑道:“什麼事情?”劉靜一見這陣勢,知道在和我賭氣。“兩個冤家,都消停消停吧。別一天到晚搞得好像火星撞地球似的。”劉靜說,“拜托你們兩個體諒一下我的處境,夾在你們中間我真的好難過。”
“姐,瞧你這話說的,倒好像我拖了你的後腿了。”梁婷說,“當年要不是你攛掇我老爸,趁我人小不懂事,把我拐騙到內地去上個什麼破大學,也不會認識像他這樣的爛人。這些年,你知道不知道,我一想起在大學裏的那些破事情,就想把這個家夥用三百公斤的大鐵錘,錘他個稀巴爛。”
“扯過去的事情幹嘛?”我說,“不就是沒有按時去機場接你麼?用不住記恨一輩子吧。再說,我也賠了你一個月的飯錢,算是對得起你了吧。”
“不關你的事。”劉靜對我說,“她說的另外一個人。”“那也不用這樣對我吧。”我說。
“怎麼不關他的事,要不是他,我會被人騙麼?”梁婷的眼睛有些黯淡,一股無名之火在眼眶中集聚。
“到底什麼事情?”我有些不解地問道。“說來都好笑。”劉靜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記得婷婷說過,說你搶了她的男朋友。”
聽了這句話,我徹底崩潰了,這是個什麼情況。我的節操,我的三觀在哪兒,我感覺自己就像傻子一樣,大學裏稀裏糊塗地過了幾年,竟然還搶了一個女人的男朋友,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