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睡過頭了。劉靜那丫頭,出門上班的時候也不叫我,早餐也沒有弄。我不由得想起在表嫂家的千般好處來,有些後悔跟著這個丫頭來住了,也有可能是那丫頭的氣還沒有消吧,昨天晚上她一直不怎麼說話,連眼神都有意無意地躲避我,東西也沒有怎麼吃。想想真是何必呢?為了我的破事兒,跟自己賭氣,值得麼?或者,是我想太多了。
洗漱完畢,我檢查了所帶的東西,就準備出門了,我先打電話給孔婕,讓她來接我。我這才知道有幾個電話沒有接,前麵幾個是劉靜早上打的,後來就是孔婕了。
“你在幹嘛呢?”孔婕問道,“在你家外麵吹了半個小時冷風都不見你下來,打你電話也不接?”“不好意思啊,我睡過頭了。”我有些抱歉地說,“你現在來接我吧。”“好吧。你在小區門口等我,五分鍾趕到。”孔婕說。“還有,你把今天要帶的資料全部拿上,等下直接去工廠,不用再回總部了。”我說。
“知道了。”孔婕說。“我先去小區門口吃早餐,你快點過來。我先掛電話了吧。”我說。“你先等等,你在小區門口吃早餐?我沒有見你們小區附近有賣早餐的啊。”孔婕問道。“還好你機靈,多問了一句,我現在搬家了,等下我用手機把我的坐標發給你。”
“不用了,我知道你搬哪兒去了?”孔婕的口氣聽起來有點衝,沒有等我說明白就掛了電話。
我到了小區門口,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顯得十分的鬧熱。這和嘉鷺花園的早晨完全是兩個世界。我找了家鹵麵館子吃了早餐,孔婕也就開著車子過來了。
我上了車,發現隻有孔婕一個人。“李明哲呢?今天早上我們不是去他負責的那個廠子麼?”我問道。“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他敢和你一樣這個點兒還在家裏睡覺麼?”孔婕沒好氣地說。
“走吧。”我說,“你知道怎麼走吧?”“你這不廢話麼?”孔婕反問道,“我不知道鷺島的路怎麼給你開車,再說了,車子還裝了導航儀,不清楚還可以問它啊!”我感到有些內傷,強忍住沒有發作。
我今天招誰惹誰了?一個二個地給我臉色看,我心想。早上本來起晚了,就一肚子的不爽,吃飯的時候,那老板嫌我我的錢有個缺角,非得讓我換張新的。可是我錢包裏整個兒就那一張現金,糾纏了大半天,說了無數的好話,才讓他收了那張票子。
車子上了鷺島的主幹道,在過天橋的時候給堵住了,真是見鬼了,啥破事兒都能遇上,我索性把身子一歪,半躺在座椅上。
“你規規矩矩地做好行不行?”孔婕不耐煩地說。我坐直了身子,說:“今天什麼天?連堵車都能遇上。”“現在上班高峰期,車多很正常。”孔婕說。“那以前怎麼不堵?”我問道。
“這個問題好白癡。”孔婕說,“以前我們走得早,路線也不一樣,肯定不堵了。今天走得晚了,被堵車就正常不過了。”“來鷺島這麼久,第一次遇上堵車。”我歎了一口氣,打開車窗,看見鄰車的一個美女在塗唇膏。我趴著窗戶看了她很久,心裏不由得生出邪惡的念頭來。過了一會兒,那個美女看見我在看她,惡狠狠地盯了我一眼,我趕緊關了車窗。
“你無聊不無聊,大清早地盯著別人看,小心被人家大卸八塊。”孔婕說。“有那麼恐怖麼?”我笑道,“看她兩眼,又不會少了什麼。”“等下你就知道了。”孔婕說。
車流緩緩地爬動了,孔婕故意不開車子,等美女的車子到了我的右前方。“你看看人家的車牌,就應該知道惹不起了。”孔婕說。我看了一眼,車牌是有好幾個零,末尾的數字還是一個九。
“這個有什麼嘛。不就是很多個零麼?”我說。“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孔婕笑道,今天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笑。“有什麼玄機,你說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說。
“這種車牌號碼一般是政府機關才能用的。”孔婕說,“剛才那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良家婦女,指不定就是哪個誰睡包養的。有句話說:寧願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那種狗仗人勢的女人,得罪了她,一定沒有好下場。”“不就多看了她兩眼麼?”我說,“這樣也會招來麻煩?”
“有些事情不該你管的你就別管,有些人你不能看的就別看。”孔婕話裏有話地說。我又看了那車子的號碼,還好是外地的號碼,不然,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這要堵到什麼時候?”我說。“等唄,反正又不扣你工錢。”孔婕說。“對了,早上有沒有看到劉靜?”我問道。“有啊,怎麼了?”孔婕說。
“有沒有和以前不一樣的地方?”我說。“能有什麼不一樣?還不是上班開會安排做事兒!”孔婕說。“是嗎?”我喃喃自語道,“感覺你今天講話的口氣怪怪的。”“不怕告訴你,我在生你的氣。”孔婕說。
“關我什麼事情?”“你搬家也不告訴我,早上我在那邊等了足足有半個鍾頭,你知道不知道?”“反正不是都沒有接到人麼?你那麼激動幹嘛!”我說,“我昨天才搬家的,所以沒有來得及告訴你。本來打算早上坐劉靜的車子去公司的,誰知道起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