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縮著脖子,有時候感覺無聊,就左看右看。
側後方的一隻看上去憨憨的帝企鵝,吸引了江東的注意力。
這家夥其實有點笨拙,江東記得,它在撥剛出生的企鵝蛋的時候,把蛋撥到了另外一邊。急得雌企鵝亂叫,後來還是雌企鵝和這家夥一起,才把新企鵝蛋撥到腳麵上。
所以企鵝之中,也有運動細胞不發達的家夥咯?
“嘎!”江東對著這家夥叫了一聲。
憨憨的帝企鵝轉身,歪頭看了江東一眼,隨後又轉了回去。
“嘎!”江東再叫。
這家夥又把頭轉了過來。
再然後,隻要江東發出叫聲,這家夥就把頭轉過來,每一次都這樣。
絲毫感意識不到,江東是在逗它玩。
你這家夥這麼憨,不如叫你阿呆吧!
在肚子裏,江東也給這家夥起了個名字。
這麼一來一去,阿呆也跟江東認識了,它或許覺得跟江東有了交流,算是“熟鵝”了,所以總是呆在江東身邊。
腳上放著蛋的姿勢,江東慢慢地習慣了,倒是也能夠慢吞吞地走路了。
這時候江東才發現,原來企鵝這樣一搖一擺地走路,是最節省體力的。因為企鵝的鰭太短,沒辦法像是人的手臂一樣通過甩動,保持人的身體平衡,隻能一搖一擺地控製重心了。
就好比一個人被綁住了雙手走路的樣子。
天氣越來越冷。
大多數時候,公企鵝們自動緊緊地靠在一起,一個挨著一個,組成一個密不透風、覆蓋幾公裏的“企鵝群”。
然後把腦袋伏低,來保存自己腹部和身體的溫度。
這大概也算是某種程度的抱團取暖吧?
當然,企鵝群並不是完全固定的,每一隻公企鵝都在小幅度移動著,一方麵讓自己的蛋均勻受熱,另一方麵讓外圍的企鵝,運動到中心,同時也讓中心的企鵝,挪到外圍去。
這大概也是“自轉”和“公轉”了。
所以,整個帝企鵝群,其實一直在移動。
它們挨地很緊,以至於中心的溫度特別高。不斷移動,能夠保證所有的帝企鵝,得到充足的熱量。
氣溫還在下降,而隨之而來的,就是南極洲駭人聽聞的暴風雪。
這種暴風雪下,人類的飛機,甚至都無法進入南極洲。
在南極這種地方,暴風雪不是用“場”來形容,而是用“天”來形容。
沒有日升日落,但是光憑感受,江東就覺得每一場暴風雪,最少也要幾天。
暴風雪不僅持續時間長,而且烈度也很大。
最激烈的時候,南極的暴風雪,會達到一百公裏每小時的速度。
得虧企鵝們胖胖的身體,擠在一起,能夠鎮得住。
如果是燕鷗的話,怕是馬上就會被吹跑吧?
說起燕鷗,這種抱團抵抗大自然惡劣天氣的方式,倒是很像燕鷗。
但是江東覺得,燕鷗和帝企鵝,其實走的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方式。
如果說帝企鵝是在順從大自然,那麼燕鷗就是在同大自然抗爭。
帝企鵝在漫天風雪中,是忍耐和忍受;燕鷗在狂風暴雨中,是抗衡和堅持。
兩者沒有對錯,隻是不同的方式而已。
在大自然中,最終生存下來的,才是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