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生張了張嘴,良久,才道:“寧千伽,今的事情,不是東臨……不是皇帝授意我這麼做的,是我疏忽了,我沒有想到,他會讓人去接手你的封地……”
話都還沒完便已經被寧千伽打斷了:“公主,我過了,普之下莫非王土,封地在我的手中也好,在皇上的手中也罷,總歸是東望的土地的。”
蓮生定定的看著他,腦子裏,卻漸漸浮現出了,前一世,她對寧千伽的一句話,那是,前世今生加起來,她對師哥的,最誅心的一句話。
她:“師哥,遇事莫爭,好嗎?我不希望,有一我們會在戰場上相遇敵對,所以,永遠——永遠都不要坐上那個位置好嗎?”
當時的她已經是大岐默認的君王,可是她何其自私,居然會對同樣也已經是東望主宰的師哥出那樣的話。
直到現在,她都還能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師哥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樣的。
他那雙向來蘊著星芒的狹長眼眸第一次帶了幾分茫然,像是沒有聽明白她在什麼。
可是,也許是看到了當時君翎眼中的羞愧,師哥很快便恢複了過來,。
他依然是笑著的,眼底是她熟悉的寵溺,他伸手摸了摸君翎的發,聲音很輕卻很堅定的:“好啊。”
隻要是師妹想要的,不論什麼,他都會幫她。
他們同出師門,下紛爭,他們可以並肩作戰,卻絕對不能,同時稱帝。
師妹想要下,他便送她下,師妹想要慕伏凰,他便轉身離開。
君翎無法得知,究竟要是怎樣的感情,才能讓當時的寧千伽做到那一切。
可是她卻自知再也沒臉見他,所以東臨延載稱帝開創東望皇朝之後,她便再也不曾在寧千伽麵前出現過。
直到身死,她都不願意再和寧千伽碰麵——因為,她沒有資格。
而今站在這裏,蓮生不知道,師哥之所以如此簡單便放棄了蜀地,是否依然和當初他答應君翎的那句誓言有關。
這也是,她不敢和師哥相認的原因——前一世,君翎做錯了太多事,她真的,還有什麼臉麵出現在師哥麵前?
而寧千伽等了片刻,見蓮生不再話,對著蓮生頷首,轉身便出了金鑾殿。
蓮生默默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了殿外的玄清門,一直在那裏侯著的蘇凡見到寧千伽出來,很快便迎了上去:“主子。”
寧千伽回身看了眼蓮生:“公主,且安心在宮中等待便是,寧王府接到聖旨之後便會著手準備婚事。”
春末微涼的風迎麵而來,吹得蓮生身上的宮裝獵獵,她看著他:“寧千伽,這一輩子,你有沒有,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男人眸色微沉:“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爭到了,也不是你最初想要的。”
東臨蓮生笑了聲:“寧王爺是在,寧王妃的位置嗎?”
“公主多慮了。”寧千伽卻不再多言,喚了蘇凡一聲,轉身便朝著宮門走了過去。
蘇凡一臉懵逼:“……”誰能告訴他,主子就上了一回朝,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蓮生站在那裏,任風吹亂發絲,直到看不見寧千伽的身影了,她才輕聲的笑:“可是,不爭一爭,你怎麼會知道,那件東西原來又是什麼樣子呢?”
師哥,知道嗎?這一輩子,我可以不報複慕伏凰,可以不要上輩子我追求了一生的權勢下。
我隻是,想把這偌大江山,親手送給你。
所以,我必須要有,寧王妃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