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謙平端詳了明夷很久,像是在確認,她所說的放過,是真的心甘情願放過。
“不是口是心非吧?”他還是有些信不過。
明夷緩緩搖頭:“現在,我們無能為力,但總有一天,我要他血債血償。”
伍謙平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到那天,我會盡全力幫你。”
明夷笑得有些淒然:“我不想把你牽扯進去。”
“怎麼?還是信不過我?覺得我自私涼薄?”伍謙平苦笑著,“我要如何才能讓你改變成見?”
明夷見臉埋在他肘間,擺了擺腦袋:“隻有你平安無事,保住你的權力地位,我才有不倒的靠山,求生的後路。”
伍謙平低下頭,下巴抵著她的腦袋,閉上眼:“好。我一定平安無事,保全你一生。”
待明夷情緒愈加穩定,伍謙平說出了自己的建議:“明夷,跟我去益州吧。”
“嗯?”明夷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
伍謙平用手指替她梳著頭發:“去益州的差事我最多可以推遲兩三日,不能取消。而延誤的時間,需在往返的路途上補回來。但我實在不放心現在把你一個人留在長安,還是帶在身邊才好。”
明夷有些意外,伍謙平對她有感情她當然知道,隻是他的感情從來不曾超越一定界限,很有他自己的氣質,冷峻的,有萬分把握的,從不會脫離控製,更不會與他一心追求的功業相衝突。
帶著坊間傳聞的情婦一起赴公務,這絕不是他的風格。這如果被政敵拿來,完完全全可以成為他的一個黑點,而且魏家也會因此而對他更加咬牙切齒。雖然是一個利益體,但他如果做得過分了,魏家的根基畢竟很深,完全可以毀了他,將女兒再嫁一個年輕英才。
因此,明夷認定,伍謙平說出這句話,應當隻是表明自己關懷的態度,有這心意,已經夠了。
她勉強笑了笑:“不用了,我沒事的,這點事還打不垮我。我會平安無恙等到你回來。”
伍謙平麵色更加嚴肅,扶住她的手臂,與她四目相對:“我是說真的,你不能再留在長安。我們不知道連山為什麼去找淩占筠,但極有可能淩占筠已經知道你已看穿他身份,我怕他對你不利。尤其是他很快會知道連山的屍體被發現,如果有一絲懷疑他的苗頭,他就會對你下手。”
明夷愣住了,她真還沒想到這一成。怔怔問道:“那我這麼跑去問林昭,會不會打草驚蛇?”
伍謙平歎了聲:“你沒帶太多人去,應當還不至於很嚴重。”
明夷整個人都慫了:“我帶了不少武師,不過並未進入書院,隻在外頭等著消息。”
伍謙平猜測道:“依我看,淩占筠拋屍之後,定然會飛快去往一個可以替他作證的人那裏,不會再回頭到書院。所以他並不一定知道你這些行為。隻要沒有太大動作驚動書院上下就好。”
明夷點頭:“就隻有林昭和兩個童子知道,但我隻是正常去詢問連山有沒有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