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緊緊盯著儲伯顏:“伯顏,你跟我實話,是不是對胤娘還迎…”
“絕對沒有!”儲伯顏得斬釘截鐵,也絲毫不逃避明夷的眼光。
明夷信了一半:“那你為何去?她有沒有求你放了她?或有其他要求。”
儲伯顏回道:“我去營寨為西市挑選新的武師時候,想起她。其實我想了很久,她的所為我不會原諒,也不再存情。但想想,她沒能得償所願,被禁閉在此,咎由自取,也算各有因果。不過我還是想見她一麵,想問她一些事。我鬼迷了心竅,無論如何要求花大哥讓我見她一麵。”
明夷沒有追問儲伯顏想問的是什麼。這是儲伯顏第一次墮入情網,想問的,她猜得出。也就是那些,有沒有一刻真心,或為什麼要選中自己,欺騙自己。這些根本不會有答案的問題,對於旁觀者而言,十分愚蠢。但人在其中,無法理性看待,確實偏偏要問出個所以然。
儲伯顏有些羞赧,或許是想起自己那一回愚蠢的問話。
“她教你這些,換了什麼?”明夷不想意氣用事,也無心再責怪他,淡淡問道。
儲伯顏細細回答:“她見到我,先是哭求,希望我放她出去,看我毫無鬆動的意思,也就不再假裝,了些極傷饒話。那些話我也預料到過,隻是親耳聽,仍如五雷轟頂。”
“嗯。你現在想明白了,不為所擾,比一切都重要。”明夷輕輕拍了拍儲伯顏的肩膀,以示安慰。
“後來她突然轉了話鋒,開始我地下市場的問題,和胡商打交道的道理。得有條不紊,切中要害。我正為這些事所煩擾,當然就被吸引住,希望她能繼續下去。”儲伯顏應道。
明夷點零頭,心知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胤娘雖聰明,但有其局限,她反應快,適應性強,頭腦靈活悟性高,但畢竟經商經驗有限,少見世麵,更談不上智慧。能出讓儲伯顏欲罷不能的計策,不是她的聰明能做到的。尤其是胡商的事,江湖人要比她懂得更多。
別忘了,跟她一起被軟禁的,還有葉炘。雖不在一處,雖二人被嚴加看管無法脫逃,以葉炘的腦子,輕而易舉可以服看管者幫他在二人之間互通信息。而葉炘,從杭州到長安,跟胡商打交道的機會格外多。
這些,恐怕就是葉炘教她的。即便這回儲伯顏不來,這些計策,也會變成信箋,有一日出現在儲伯顏的案頭。
“你去了幾次?”明夷問道,“上一次是何時?”
“兩次。”儲伯顏回道,“已經十日未去,我覺得這麼做師父一定不高興。知道師父快回長安時,我便不敢再去了。”
“給了她什麼?”明夷知道無論如何儲伯顏都不敢放她出來,但被利用傳些消息倒有可能。
“她第一回隻是要我送些麵脂和幹淨衣裳去,不想如此汙糟。”儲伯顏回道,“我便托花大哥去做了。”
“第二次呢?”明夷追問道。
儲伯顏有些心虛:“她要我去城南書院送封信,我當時先應下,想著我不做也無人知道。”
“所以你十日未去,恐怕不是怕我知道,是怕無法給她交代吧。”明夷冷哼了一聲,伸過手去,“信呢?”
儲伯顏連忙回道:“我收在房裏,立刻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