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集三靖大地氣勢之盛,坐擁莽安城,占據整座望樓湖,湖上有湖心島,島上有聽雪樓,每年隆冬臘月,閣上最是好一觀雪景。縱觀王府氣派舉世無雙,如一隻臥居在大靖國的猛虎,永遠都統治著這片區域的黎明百姓。
昔春秋之時,梁國封五大柱國將軍南征北戰,橫掃七國,其中六國都是韓燮親自率領麾下五十萬鐵血驃騎所滅,其餘四大柱國聯合北越才滅大明。西岐一戰,韓燮以蕭武陽為帥,率領全軍伐岐,四大柱國則奔赴北方戰場與大邙對抗,沒想到在滿朝文武看來遠勝韓燮的四大柱國竟然集體陣亡於大沽一役,七十萬胡馬南下中原,子心急如焚,急忙調遣二十萬精兵支援韓家軍,沒想到剛到戰場,韓燮手下的蕭武陽便已經以五十萬兵力擊退大邙七十萬軍,創下了斬殺三十萬人的神話!從此這位年僅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威名響徹下,韓燮也因之功成名就,坐擁軍主之位無可退讓。後來消息傳到京都,連大梁子都不得不讚歎:“強悍如斯,真堪聖武!”
從此下隻有三國,大梁王朝霸據中原,臣北越,大邙則擁北方的莽荒之地和萬裏草原,對未能侵占的領土依舊虎視眈眈。
韓燮是一個草民出身的平明百姓,春秋未起之時,他還隻是一個將軍,大戰打響後,梁國才提拔他為五大柱國之一,後來開朝之日,韓燮以其著重的功勳和威望拔得春秋頭籌,子即昔日的老皇帝親自封他於靖,統治北靖三州,稱為一代梟雄北靖王!
於是這位不可一世的千古王侯在陛下親封的北靖三州就是主宰,翻雲覆雨,一手遮。
然而越是位高權重,靖王他在朝中樹敵就越是巨多,文官武將,大梁上下,莫不是將韓燮視為最大政敵,雖然這幾年逐漸退隱朝堂,但當年權傾朝野之時得罪了不少士族,下皆知七年前的洪淵北遷,半數士族湧入大沽舊地,便是韓燮一手造就的,當年反抗的士族一夜之間全都冒出頭來彈劾韓燮,京都滿城盡是來自文臣乃至武將對靖王的指責和死諫,下場卻是,那些人都被踏破家門火燒樓閣,除了以上三代官員以及世家外,其他士族全被滅門,隻有那些甘心拖家帶口累死累活而遷徙的人才免於一難。從此士林便視靖王如世仇敵,將他列入下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之一。洪淵北遷後,韓族不但造成了對下讀書人的挑釁,更是動搖了儒家士子的江南根基,損失巨大牽扯甚廣,以至為官的文人們在背後都要偷偷罵聲“野蠻子,”有些不懷好意的,更是假借名義偷偷地上旨要靖王世代襲爵,以彰朝廷聖恩厚重,卻是逼迫韓燮坐實了二皇帝的罵名,連他的獨兒子都在背後被稱為“太子。”
王府內一座供王爺休息的庭院裏,參的古樹占據了一多半的地盤,樹枝盤根交錯,遮擋住了廣大的空,葉片玲瓏碧綠,嬌嫩鮮豔得完全與尋常的蠻荒植物分道揚鑣,透著股江南植株的柔和,又添了股北靖獨有的雄壯之氣。
堂堂靖王著一身寬大簡樸的家居服坐在棋桌旁,左手擱在棋盤邊上支撐著下巴,右手則捏著一顆黑色棋子遲遲不肯落下,視線在僵持不休的局勢中遊離,似是頗有計較。在對麵坐著一個駝背的瘸腿老頭,一件髒兮兮的破黑皮裘裹著身體,還時不時打個哈欠兒,嘴裏和鼻孔斷斷續續地呼出白色的熱氣,每旦看見韓燮迷茫的樣子便哈哈大笑地道:“韓燮你倒是快點啊,磨磨蹭蹭地像個娘們兒一樣。”
韓燮堂堂靖王兼負梁王朝柱國大將軍的身份,豈連一顆棋子都不敢落下去?聽了那個糟老頭子的嘲笑催促不怒反笑地道:“催什麼,下棋就和打仗一樣,一步一步都要心謹慎,你以為我真怕了你不成?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