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闖哨卡的神秘人(1 / 2)

遠東半島最南端有一座港口城市,1895年大清朝海軍北洋艦隊在這裏全軍覆沒。1904年露國人在這裏戰敗,倭國人從露國人手裏搶到這座城市,倭國人叫她關東州。這座城市有直達滿洲裏的中長鐵路,有遠東第一大不凍海港,有十幾家國際著名銀行,還有兵工廠、造船廠、醫院和方圓幾十公裏的軍需倉庫。在倭國出版的地圖上,這座城市和倭國地圖是一個顏色--紫色,顯然這座城市已經被倭國人納入倭國國版圖。這裏集聚了二十萬倭國人,倭國侵華戰爭中多次重要會議都在這裏召開,這座城市是倭國侵略華國的大後方。但是,在這裏繁衍生息的六十萬華夏兒女,並沒有向侵略者卑躬屈膝,他們和敵人展開了殊死的鬥爭。這裏成為第二次世界大戰遠東破襲戰情報戰的最前線。

關東州倭國憲兵隊坐落在城市的最中心。五層鋼筋混凝土建築,窗戶不大,不分晝夜遮擋著厚厚的窗簾,窗簾背後是鷹隼般的眼睛,陰森恐怖,時刻監視著這座城市的一舉一動。樓頂上豎立著十幾座無線電發射接收線,隨時接收關東菌和倭國大本營的指令。從憲兵隊的樓上望去,向東是海港碼頭;向西是華夏人居住區;北麵是火車站、工廠;南麵是倭國人和歐洲人居住區,憲兵隊的地理位置是經過精心挑選的。

這,市區剛剛下過一場雪,空被陰霾籠罩。路人行色匆匆走過街頭,像是在躲避即將到來的暴風雪,急切尋找著避難所。遠處慢悠悠駛來的有軌電車,偶爾響起銅鈴的叮鐺聲,提示著人們它還在艱難地爬行。唯一顯得有點生氣的是街邊幹活的倭國工人,他們卯足了勁拆卸街邊的鑄鐵路燈柱,這是當年露國人建城市時豎起的路燈柱,一個有六七百公斤重,典型的露國設計。

戰爭進行到1945年1月,倭國人家裏的鋁鍋鋁盆都捐獻出來造飛機,倭國軍工企業靠砸鍋撿鐵維持著巨大的金屬消耗。

中午,憲兵隊大樓裏走出一位身穿九八式黃呢子軍裝的倭國軍人,這個人身高1米75多一點,臉色煞白,顴骨突出。黃呢子馬褲寬大的襠部顯得這個人的身軀消瘦異常,棕色牛皮馬靴粘滿泥漿,這個人是憲兵隊戰務課少尉參謀阿南正吉,今年二十八歲,阿南要去滿鐵醫院看病。

四個全副武裝的倭國憲兵叉腿站在大門口,怒視著過往的行人,三八式步槍上的刺刀閃著寒光。二樓架著兩挺歪把子輕機槍,形成交叉火力,分別指向東西方。阿南剛走到戒備森嚴的大門口,就看見街對麵跑過來一個人,差點撞到有軌電車上。跑過來的是憲兵隊軍曹山江村,山和阿南少尉擦肩而過。山軍曹抬了一下右手,算是給阿南少尉敬禮,阿南心裏不快,還是還了一個軍禮。

兩個人都情不自禁地回頭瞪了對方一眼。山軍曹打心眼裏看不起這個木訥愚笨的少尉,一身病不,幹啥啥不行,最關鍵一條是這個少尉不受竹內隊長待見。

阿南邊走邊想,山軍曹是憲兵隊隊長竹內真一的心腹,幾不見,今突然冒出來,他們又要搞什麼事情?

街角停了一輛卡車,車門口站著一個穿咖啡色禮服呢大衣的男人,嘴唇上留著八撇胡。阿南走過去,想搭話蹭車,八撇胡挺胸抬頭,斜了阿南一眼,然後背起了雙手。阿南心想算了,敢在憲兵隊門口斜眼看憲兵少尉的人,肯定都不是好惹的。

阿南不緊不慢向東走了一公裏,來到滿鐵醫院。這是一座現代歐式建築,由德國人設計,四層高,三萬多平方米。滿鐵醫院是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管轄的醫院,是關東州醫療條件最好的醫院,也是當時亞洲最先進的醫院,病號多數是倭國人和極少數的滿洲國達官貴人。

滿鐵醫院醫生山口惠子正在給患者看病,阿南站在診室門口,默默地看著山口惠子。山口惠子抬頭看見阿南,嫣然一笑,示意稍等,阿南一點頭,轉過身偷笑一下。戰爭年代,軍人能隨時見到心愛的女人,是件多麼奢侈的事情。

山口惠子有一雙倭國人裏少有的大眼睛,還是雙眼皮,齒白唇紅,身材勻稱,是關東州的大美人,以冷豔著稱。阿南還在想入非非,忽聽三口慧子在叫他,阿南站起身,走進診室。

阿南見診室沒有其他人,便脫下軍帽,笑嗬嗬地坐下。山口惠子看著阿南沒有血色的臉,心裏很不是滋味,阿南的身體狀況太差了,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的治療方案能叫心上人迅速擺脫肺病折磨。惠子把聽診器用手暖了一下,伸進阿南的前衣襟,聽了一會,又示意阿南轉過身,把聽診器伸進阿南的後背。

阿南見惠子不話,沒話找話地:“好了。”

山口惠子沒好氣地:“阿南君,給你的藥吃了?”

阿南點頭:“吃了。”

山口惠子不相信,“拿出來,看看。”

阿南轉過身,摸了一下上衣口袋,拿出一個藥瓶。

山口惠子一把奪過藥瓶,把藥片倒出來仔仔細細數了一遍,馬上就火了,“一三片,一周二十一片,這怎麼剩下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