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跟顧墨辰不歡而散之後,慕黎的生活再次恢複了平靜。每天簡簡單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為自己心中小小的夢想而努力奮鬥著。
反倒他那邊到不平靜起來,自從宣布了婚期,各路媒體便對這場婚禮進行了窮追猛打的報道,作為龍門四少中最早一個步入婚姻殿堂的人,再加上拜爵首席的名號,眾人想不關注都難。
可是一直尋不到當事的女主角,眾記者隻好對他死纏爛打,任何場合任何地點,隻要有人問起他為什麼會閃婚,他總會笑得淺淡有禮而又深情款款地回答四個字:一見鍾情!
每每這個時候,她總是一笑而過。她這邊偶爾也有同學朋友問起,她也學他那樣笑得淺淡有禮:不過是同名同姓而已!
誰也不曾想到,平日裏如此不出眾的一個女子,竟會是那人真正選中的妻。
她有時候想想,覺得他也挺體貼的,想必他是看出了她不願讓自己拋頭露麵,所以也沒有勉強她必須跟他一起出現在媒體麵前。
按理說這種豪門婚禮,不管怎樣新娘都該出來露下麵的,他從未找過她,她當然樂得清閑自在。
他的那個叫什麼龍二的助理第二天來找過她,說是要陪她去買房子,她欣然接受。當她帶著他站在自己看中的那棟公寓麵前的時候,那個龍二徹底怔住,看向她的眼裏有驚訝,有不解,還有濃濃的好奇。
她沒有選什麼海邊豪華的別墅,也沒有選什麼高檔的公寓,而是選擇了在這座城市偏向於內陸位置的一座樓盤。
這個地角是她很早就看中的,這裏堪稱是這座城市的貧民窟,但是這裏離孤兒院很近,步行十幾分鍾就能到,最重要的是,這裏需要幫助的人很多。
看到這裏,大家也許都在好奇,她所謂的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什麼。是的!在外人眼裏她也許平凡普通,但她卻倔強驕傲,她有自己心底的堅持,有自己的追求,她的夢想也很簡單,那就是:用一雙手去救治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她每天都逃課,是因為她在跟衡叔學醫,衡叔曾經是一名醫術高明的神醫,後來看破一切利益錢財一個人辦了這家孤兒院,專門收養那些身患病症或者無家可歸的孤兒。
她隻想一輩子這樣平平凡凡普普通通,找一個自己愛的人支持她的選擇與事業,然後……相親相愛一輩子。現在看來,她最初設想的這一切實在有些太過天真和幼稚,那個時候她還不懂,什麼叫做世事無常。
房子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她沒有立即去住,而是進行了一番裝修,當然這些事情她都沒有告訴他那個助理,而是在他走了之後進行的,以後那將是她一個人生活的世界,她一定要好好設計精心布置。
沒有人給她家,那她就自己給自己一個。
她對自己說:要學會一個人生活,不論身邊是否有人疼愛。要做好自己該做的,有愛或無愛,都安然對待。緣份到了,伸手便去抓住,緣份未到,就去為自己營造一個溫馨的小世界。
有愛情,便全心對待,沒有愛情,也一個人愜意。她這一生,隻求安安心心,不求轟轟烈烈。
日子就這樣過了大約一個周,那天上午她正匆匆忙忙打算趕往孤兒院,衡叔說他又接了個活讓她去幫忙,這些年孤兒院的收入全部靠衡叔接一些道上的比較棘手的外科活來維持。
可是衡叔的年紀也漸漸大了,有些重要的手術都做不了了,她有時候很痛恨自己怎麼不能早點將衡叔的醫術學會,早點替他分憂解難。
奔到樓下的時候,忽然接到他的電話,問她在哪裏。她猶豫了下說在學校,他的聲音意外地有些嚴肅,
“我正好在你們學校門口,出來我們見個麵吧。”
她有些焦急,
“有什麼事嗎?”
“重要的事!”
他回答的言簡意賅卻不容拒絕,她隻好硬著頭皮出去。
遠遠就看見他那輛銀灰色的車子,在陽光底下散發著詭譎神秘的光芒,跟他的人一樣看起來神秘莫測讓人捉摸不透,一上車他就問,
“身份證帶了沒?”
“帶了!”
她一時也不知道他忽然問這個做什麼,就老老實實回答了,他沒再說什麼踩下油門銀灰色的車子飛一般離去。
她看著越來越陌生的街道,心裏愈發的著急恨不得打開車門跳下去,
“那個、不好意思,能不能問下,到底是什麼事情?”
他落落回頭看了她一眼,那視線裏滿是探究,她連忙解釋道,
“我有急事!”
“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專注開著車狀似不經意地隨口問道。
“呃……”
她沒想到他會追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事情,一丁點她都不想讓他知道,反正注定了隻是陌生人。
“這麼著急,不會是急著去約會吧?”
瞧著她左右為難的樣子,他輕笑了一聲丟給她這麼一句,不過那語氣怎麼聽怎麼都覺著冷颼颼的。
她頓時氣結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現在誰有心情跟他開這種低級趣味的玩笑!無聊至極!更何況她也不覺得他們之間熟悉到可以開玩笑的地步了,他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
轉過頭看向窗外不再理他,一雙手卻是不停地絞著包包的帶子,泄露了她心底的焦急和緊張,他漠漠瞥了一眼她那快被絞碎的帶子,
“最多占用你二十分鍾的時間!”
她也沒法再說什麼,看了下時間覺得應該能來得及,然後便在心底暗暗祈禱時間趕緊過的快一些。
小旋的電話一遍又一遍的打來,她隻好硬著頭皮掛斷,然後飛快的給她發了個短信,告訴她如果自己趕不回去的話就讓她先替自己。
小旋跟她的雙胞胎哥哥阿凱算是她的師弟師妹也算是她的助手吧。他們兄妹兩個患有先天性心髒病,被老頭收留後先後為他們做了幾次手術,雖然病情緩解了好多但卻依舊有複發的危險。
當車子最終停在民政局麵前的時候,她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重要的事情,嗯!確實是重要的事情,對普通的正常的情侶來說。但是對她來說,卻似乎是一場噩夢。
他早已紳士地下車為她打開了車門,她僵硬著全身坐在那裏,茫然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頭頂上方是四月間明晃晃的太陽,雖不如夏日裏的驕陽炙熱,卻依舊讓她的眼前一陣陣眩暈。
腦子裏忽然一下子全都亂了,懵了,空白了,下意識的,她驀地伸手“啪”的一下將車門關了起來,將自己與他隔絕起來,雖沒有勇氣再抬頭看外麵他的表情,卻依舊能夠感覺到他冰冷的視線穿透厚重的車門直直射在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