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兒那天早晨,她正窩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間,門鈴忽然尖銳地響了起來,她痛苦地將被子蒙在頭上在床上滾了N圈,停下來之後發現那門鈴還是在響。。
她懊惱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披上睡衣就衝到了門前,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個該死的擾了她的清夢,在看清了門後那人之後她頓時愣在了那裏。懶
怎麼會是他?大過年兒的他不是該陪著自己心頭上那人恩恩愛愛,跑她這兒來幹嘛?而且聽洛辛桐說他們龍門過年的時候都會集體回美國的,他出現在這兒實在是有些詭異!
門外的他,俊臉上掛著濃濃的疲憊,身後是一個碩大的行李箱,正有氣無力地靠在牆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門鈴。
她披著厚厚的棉質睡衣抱著自己煩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任由那門鈴一聲接一聲的響著,猶豫了半天之後,她終於上前給他開了門。
後來慕黎常常想,如果那天她沒有給他開門,沒有收留他,她和他之間的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她剛一打開門,他整個人就直直朝她倒了過來,她嚇得不停地後退想要躲開他,卻還是被他一把扯進了懷裏,他的頭沉沉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抬手想要推開他,奈何他現在似乎是將她當成了自己的支撐,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一個大男人的重量,她根本就推不動,隻好僵硬著身子立在那裏任由他靠著。蟲
“你怎麼來了?”
她有些不悅地問道,被人打擾了清夢本就心情不爽,更何況那人還是她不待見的。
這次他沒跟她計較,就那樣靠在她肩上,有氣無力地說,
“我被逐出家門了!”
他剛跟禦修離他們一起飛到美國見到老頭,結果老頭一見她沒去,原本因為他們回去而綻滿笑意的臉色接著陰沉了下來,
“你老婆呢?”
“額……她手機打不通……”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接著就迎來了老頭的一頓拐杖,他不得不抱頭鼠竄。
該死的女人,因為知道明擺著跟她說她不會跟他回來,所以他幹脆沒通知她直接買好了飛機票,打算等走的那天直接擄人到機場就行了。
結果沒想到那天從一大早就給她打電話,而她竟然關機!跑來她的小公寓找人,竟然又不在,他等了大半天都沒等到人影,正打算改簽機票,卻接到了龍二的電話。
他說,雲小姐也到了機場,說她今天也回美國見她父母,正好跟你一起回去。他站在她的小公寓麵前猶豫了半天,終究是放棄了她,然後回了機場。
他吞吞吐吐的樣子讓老頭勃然大怒,直接命人將他的行李丟出了門外,然後命令所有人都不準給他開門。
他在門外哀嚎了半天,隻換來老頭一頓臭罵,
“結了婚過年不跟老婆在一起,沒有你這樣的男人!”
美國這時可是大雪紛飛啊,他提著碩大的行李箱站在雪中無比悲催,最終還是打車回到機場,連夜買了機票返了回來。
他邊說著話邊朝她的脖子裏縮了縮,他的孩子氣和那副委屈的樣子讓慕黎心底的鬱氣稍稍散了一些,這個世界上也就那個老頭能治得了他吧。
其實她也看得出來,他們所有人都對老頭充滿了懼怕,其實是因為打心底裏的尊敬,他們不願他傷心,所以才這麼別別扭扭地答應他一些不算過分的要求。
剛剛他說被逐出家門,應該就是被那個老頭逐的吧,想到這裏她不由得輕笑著說,
“不會吧?”
“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像在跟你開玩笑嗎?”
他不滿地抱怨著趁機伸出胳膊抱住她,感受到她骨瘦如柴的身形他不悅的皺眉嘟囔了句,
“怎麼這麼瘦!還這麼冷!你這個女人身體又冷又瘦的,抱著真難受!”
嘴上雖是這麼說,手裏卻絲毫沒有放鬆力道,反而將她箍得緊緊地,她都差點喘不上氣來,隻好用力推著他,
“這麼大冷的天兒,我穿著睡衣站在門外,能不冷嗎?”
她本就怕冷,剛剛正在被窩裏睡覺也沒來得及多穿衣服,現在他在門口抱著她不放了,刺骨的冷風長驅直入,雖說他身上的熱量很豐沛,但是站得久了她也快要被凍死了。
他一聽這話連忙鬆開了她,渾身似乎也有勁兒了,回頭提著自己的行李箱,另一隻手則擁上她的肩看著她說,
“那我們趕緊進屋暖和吧!”
然後毫不客氣地擁著她進了屋,長腿往身後一伸,防盜門就這樣在他們身後關上。
關上門之後他鬆開她直直撲向那個小沙發,一頭就栽了進去,慕黎回頭看了看他那隻碩大的皮箱,又看了看沙發上的某人,咬牙嚇了逐客令,
“顧先生,不好意思你是不是——”
“我餓了,有沒有飯吃?”
她本想說你是不是來錯了地方,結果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他趴在沙發裏臉朝向沙發內側悶悶地發出聲音。
他修長的身子在那狹小的沙發裏似乎有些擁擠,這讓他看起來有些憋屈。她站在那裏隻能看到他輪廓鮮明的側臉,額頭有幾縷發絲淩亂地遮在眉間,此刻的他看起來疲憊不堪無比憔悴。
她心裏雖劃過一絲不忍,卻依然漠漠拒絕了,
“沒有!”
她的冰箱裏隻剩下兩包麵了,她本打算一會兒睡醒之後自己下包吃,然後晚上就去孤兒院跟衡叔他們一起吃年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