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婚夫少帥(1 / 2)

男人滾燙的氣息炙烤著少女在寒風中凍僵的肌膚。一寸寸,自脖頸向唇邊移動。

“別動!”

手術刀抵在男人的頸部大動脈,陽光下雪亮耀眼。

男人瀲灩的雙眸彎出一道笑意,不吝讚歎:“身手不錯。”

楮知憶對他的冷靜並不意外,在日/本人眼皮底下殺了人還能鎮定自若的,自然並非常人。更何況,楮知憶並非要他的命,而是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男人的唇仍在她唇邊半寸處停住,並沒有直身退開的意思。

楮知憶退開一步,仰頭望他,眸光清冷,話述簡潔:“劉師並非日軍高層,為什麼要殺他?日/本人想在麓山幹什麼?”

火車呼嘯,少女立於寒風中,墨發翻飛,脊背挺如青竹,風姿清卓。男人此前與她如此貼近,她臉上並無半分羞郝之色,冷靜淡漠。

聞言,男人劍眉微揚:“你知道劉師是日/本人?”

楮知憶眸光淡淡:“我不隻知道劉師是日/本人,還知道人就是你殺的。”望著男人胸前第二枚扣子,“凶器就在這裏。”

男人緊了緊掌心的手腕,另一隻手袖進褲袋裏,就身倚著火車外壁鐵皮殼子上,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唇角揚起一抹笑,驚豔動魄,生動了整個寒冬。

男人低沉慵懶的聲音在寒風中散開:“說說看,怎麼知道的?”

若沒有脖頸那把刀,若他沒有製住她手腕大動脈。這閑適的語氣倒像是舊友暇談,無半分劍拔弩張。

“劉師上體勻稱,下腿粗短,膝下半寸有薄繭,是經年累月跪坐所至。長年跪坐,是日/本人的習慣。由此可見,劉師係日/本人。但他手指纖細,虎口、指食無繭,反是中指骨節有輕微變形,以此推斷,劉師長年執筆並非拿槍。既然劉師並非日/本軍人,但能讓你親自出手刺殺,可見來曆非同一般。”楮知憶望著他,雙目灼灼,“暖春未至,毒蛇尚在冬眠,如何出來咬人。劉師是被人是注射了毒液。毒針就在你第二枚衣扣中。”

“那又如何在祠堂中就認出是我?”

“黃叔原是麓山保長,警察局局長是日/本人給的,局裏的人大都是本地人,都照慣例叫保長。似你這般順口叫局長的,並無二人。”

“原來如此,倒是我大意了。”男人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既知人是我所殺,在祠堂之中為何不將我交給日/本人?”

楮知憶默然:“國土受侵,亂世天下,我無力回天。隻能盡些微薄之力,華人能少死一人便少死一人。”抬眸望他,神情微肅,“我已經將一切說明。我隻問你,劉師到底是什麼人?日/本人要在麓山做什麼?”

男人妖嬈無波的眼眸漸漸染上一抹趣味,卻仍黠促道:“宋慈轉世,就這點能耐?”

楮知憶曆來難與人多言,自認方才一番話盡了肺腑,男人竟不領情。當下微惱,手一用力,鋒利的刀鋒劃破薄如蟬翼的肌膚,血線仿佛一道細細的珠鏈淡淡地浮在那雪白的肌膚上。

雪色刀刃上映著少女清冷的眉目:“祠堂裏我能放你一命,這裏我就能要你一命。”刀鋒越寒,再次問道,“日/本人想在麓山幹什麼?”

劉師之死,日/本人往返三十分鍾便能驗明血中有蛇毒,卻不將人帶走。這才是她最在意的。

日/本人占領麓山,以打造大東亞共榮圈為名,開辦學堂,建立警察廳,處處彰顯仁義。若在麓山建立醫院,為何要隱瞞?

男人袖在口袋裏的手突然扣住了楮知憶握刀的手腕,略一動力,楮知憶手心一麻,手術刀哐當落地。

“我既然出了手,日/本人在麓山就什麼都幹不了。”男人傾身望她,修長的手指拂過頸間,看著指尖瞬間沾染的血珠,唇角綻開淡淡的笑意,卻仿佛地獄裏燦然盛開的幽冥之花,危險卻勾魂奪魄。

這些年還沒有人敢在他身上動刀子,這個小chu兒倒是大膽又有趣。

他的笑能攝魂,哪怕一慣清冷的楮知憶都怕那絕豔的笑顏中失了心神,不得不移開目光。

就在她別過眼的瞬間,男人拽著她一個輕旋,便將她壓製在自己和火車外牆之間。他望著她,幽深的墨瞳似散開了星辰:“這趟火車會在三天後停在鳳歧城。想知道日/本人在麓山幹什麼,下了火車到黃金銀行門口等我。”

炙熱的唇突然探到她耳畔,琴撥般低沉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落進她耳內,燙的撩人:“這是真麵目,可記好了。”

男人突然鬆開手,單手撐住護攔縱身躍下火車。

楮知憶站在風口,看著那道黑色的身影快速滾入軌道旁的草叢裏,漸漸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