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知憶望向他,眸光淡淡:“尊夫人死得不明不白,讓凶手逍遙法外,更殘忍。”
鳳臨九一愣,看向百裏司宸:“你哪找來的一個愣頭青?”
前一刻還看著恭敬有度,下一秒就言語刺人。這人到底是圓滑還是呆愣。
百裏司宸轉頭看向楮知憶一本正經的肅容,十分滿意:“哪裏愣,分明正直。”一腳踢在鳳臨九的腿上,“給句痛快話,讓不讓驗。”
鳳臨九苦著張臉道:“你知道大姐愛美,她生前連頭發都不曾剪過一回,我要是剖了她肚子,還不夜夜夢裏找我。”
坐輪椅的女子帶著一名士兵送了咖啡過來,在一旁低聲道:“老爺,若大姐真的是被人謀害……”
鳳臨九看向女子,眸光微訝:“晴兒,你也想讓大姐被人開膛剖肚麼?”
晴兒將咖啡紛放在三人麵前,握住鳳臨手的手,眼神頗為糾結:“大姐生前愛美,死後要開膛剖肚確實殘忍,可是如果大姐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我們這樣,不就是讓大姐死不瞑目麼?”
晴兒句句肺腑,神情真摯,鳳臨九似有鬆動,低歎道:“若開膛也查不出原委呢?”
晴兒垂下眸子,泫然欲泣:“那樣,姐姐就太可憐了。”
“要是查不出原委老子把腦袋切下來給你當凳子坐。”百裏司宸笑罵道,“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
鳳臨九立刻坐直身子,道:“那倒不必,若是查不出來,少帥這次就和我一起回南京,陪我度過這段時日,怎樣?”
南京政府初定,以重職紛紛將各地軍閥招入南京放在眼皮底下看管,百裏霖到南京任職是早晚的事。百裏司宸是百裏霖的猛將又是長子,在百裏霖到南京之前將百裏司宸拿在手裏,不但可以掣肘百裏霖更相當於斬他一臂。
楮知憶先前見鳳臨九麵上悲傷不並未做假,但這人能拿亡妻做注要挾他人,實在惡劣。
楮知憶凝眸望他,隻一眼,眸光清冷刺人:“以夫人之死要挾少帥,鳳大人有殺人動機。以剖屍殘忍為由拒絕驗屍,嫌疑越重。”看向百裏司宸,“少帥,這位鳳大人涉嫌謀害發妻,照例,應以疑犯捉拿候審。”
鳳臨九本是政客,以一切手段爭取利益是習性。拿亡妻做賭不過是因百裏司宸那番話臨時起意。卻沒想到反被楮知憶當把柄握住了。
到時候真要查不出凶手,百裏司宸順手將責任推到自己頭上,百裏霖勢必以為是南京上麵的意思,南京方麵又以為是他要挑唆南京與鳳歧的矛盾。眼下這麼緊要的時候,真要判他一個間諜罪,他就真的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百裏司宸一本正經地頷首:“確實可疑。”
鳳臨九一口氣悶住,這還是不他自己先提出來的。
晴兒急道:“少帥,您是最知道我們老爺的,他心疼大姐都來不及,怎麼會對她下毒手呢。”
楮知憶漠道:“人心易變,此一時彼一時。他若心疼夫人,又怎會夫人半夜失蹤都不知情。”一頓,聲冷如冰,“隻怕不是不知,而是他就是主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