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整個鳳歧城都亂成了一鍋大粥,楮知憶跟百裏司羽灼在巷子裏聽小伍講著百裏司宸那段過往的時候,陳友正帶著人跟森田鬥智鬥勇。
等楮知憶到的時候森田已經在杜閆生的陪同下準備離開。
看到楮知憶進來,森田臉上僵硬的線條往上揚起,帶著幾分詭譎的笑意:“楮知憶,今天晚上七點,我在下榻處等你來。不來,你一定會後悔了。”
“一定。”兩個字從他緊咬的齒縫裏迸出來,帶著一股肅殺。
楮知憶抿著唇看向他身後的陳友,冰涼的眼眸裏沒有溫度,陳友卻感受到了她的質問,衝著他苦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
森田見她不說話,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目光裏明晃晃的威脅落在她耳邊:“你要不來,我會把麓山夷為平地。”
楮知憶猛地想到那方白巾上那句“麓山村民盡數被囚”,胸口狠狠地顫了一下,磨牙道:“好。晚上幾點?”
“八點半,不要遲到。”
森田直起身對一旁的杜閆生道:“默默還有杜公子要操心,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就是。”
杜閆生確實一肚子官司,並沒有再周旋人際的心思,便真的留了步。等森田一走,杜閆生忍住剁了她的衝動,用淩遲般的眼神狠狠的瞪著楮知憶,一字一句發了狠地問:“我們杜家到底得罪了你什麼,要這樣害我?到底是為什麼?”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楮知憶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杜月新犯的什麼罪你不清楚麼?”
“月新再混賬也不至於做出殺害親姐的事。”杜閆生氣地恨不能將她拆骨入腹。
今天在教堂裏混亂一起他和杜月新在隨從的保護下離開了,沒想到杜月新就被趕來的陳友給扣住了,理由是杜月蘭昨天在監獄遇刺,一早就供出杜月新早年的事。
警察根據杜月蘭指認,從埋屍處挖出不下十具屍體。
杜月新在鳳歧城是出了名的愛玩,從來不交名媛,女友出生大多清寒,縱然是出生官宦或者有些來曆的,也大抵都是些家裏不受待見的姨娘家的女孩子。
但時至今日,大家也都明白,那些送出去的並非是他真正的女友,真的那些都成了屍骨。
杜閆生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好像一點都不知道兒子做了這種事。楮知憶冷笑:“上梁不正下梁歪,杜他能勾結日本人從城西海岸邊私販售貨物,杜月新做些殺人埋屍的事自然有情可原。”
“楮知憶,你不要血口噴人。”杜閆生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到這一岔,立刻像被咬了尾巴的狗,跳了起來,指著她的鼻子罵,“你以為你是誰,連我也敢汙蔑。給你一分顏色你還開上染坊了,你還真當自己是楮家大小姐麼?沒有楮正良,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