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初夏未到,日頭漸暖。梧桐夾道的鳳凰路上灑著斑駁的樹影。人影稀少的好林蔭道上,一排黑福特停地整整齊齊。
楮知憶抬起頭後,麵前是白幡飛揚的楮公館大門,耳畔隱隱還有楮知妍清甜驕傲地聲音:“你救了我的朋友……可以找鳳凰路楮家……”
不過短短月餘,鳳凰路楮家就支離破碎了。
“說實話,你來鳳歧城是不是就是為了覆滅楮家,為你母親報仇的?”森田走到她身後,傾過身在她耳邊調侃。
楮知憶抿了抿唇,一言不發地轉身上了其中一輛車。
今天一早回到鳳歧城,她就先回楮公館才打電話給森田告訴他可以跟他回麓山。
楮正良一夜白發,但到底並不是因為她,所以,知道她要回麓山是並沒有多大的觸動,隻是用十分悲涼且複雜的眼神把她送出了門。
楮知憶知道他對自己有些恐懼,她明白,畢竟誰在一個月之內家破人亡都會產生被詛咒的惡寒。而她就是那個可怕的詛咒。楮知憶不在乎這個,因為楮正良並不是她需要去在乎的人。
人行事,良心安,足夠!
黑福特駛出城外,城門上鳳歧城三個紅漆大字在陽光明耀異常。
森田出了城棄了車,從淮州上火車回了麓山,顯然是怕路上被人埋伏。
楮知憶有些好笑:“沒了百裏司宸你還這麼小心翼翼的,也夠辛苦的。”
森田坦然承認:“不久前我的人從鳳歧回麓山的時候發生了重大車禍。我們還是小心點。”看著她生硬地笑了笑,“對你們沒有好處的事,你們是不會做的。對麼?”
楮知憶t知道他說的是石井原太“車禍”的事,隻漠然地看他一眼:“畢竟這裏是我們自己的家,修一條鐵路多艱難,炸死這麼多人於心何忍,除了天皇誰配我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炸自己的東西?”
“錯,是我們武士。”森田齜起森白牙齒,一臉肅容,“我們為了打造共榮圈早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楮知憶冷冷一笑:“哦?是麼?自己都不想被圈在裏麵吧?”
“楮知憶,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隨時都可以殺你?”
“知道。”楮知憶冷冷地看著他,“想同歸於盡,隨時都可以。”
森田話音一軟,看著她的眼裏多了幾分茫然與探究:“你是我見過唯一一個這麼不怕死的女人,你真的,一點都不怕麼?”
楮知憶涼涼地看著他:“你是我見過,你真的,一點都不怕自己有天會死在我手裏麼?”
“哈哈哈……”森田突然大笑起來,十分爽朗,是那種發自內心想笑的那種。
他挑住楮知憶的下巴,好心情地靠了過去:“楮知憶,我真的很喜歡你,認真的,跟我過接下來的日子吧?!嗯?”
他的唇就在她的唇邊。
楮知憶把頭往後一抑:“祝你接下來的日子隻到明天。”
森田又是一通哈哈大笑,他十分慎重地握住了楮知憶的手,心情愉悅地說:“除非我願意,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要走我的命。”